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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平枭对着阮安颔了下首。
“笃笃——”
男人曲指骨,力道颇重地敲了敲桌面,嗓音沉厉地命道:“霍羲,你过来。”
这次男人没唤他小鬼,语气神态都颇严肃。
霍羲肉嘟嘟小脸儿却并未『露』出惧『色』,是乖巧地走到了气势冷峙男人身前。
霍平枭微微觑目,语带威胁,压低了线道:“小鬼,就算你提前入仕官,你老子我也是不会写放妻书,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霍羲神情仍带着孩童懵懂天真,稚嫩嗓音不解地问:“爹爹,是我自己想去国子监入学,你怎扯到放妻书上了?”
话说到一半,男孩又装糊涂道:“呀,那爹爹意思是,只要我入仕,就要给娘写放妻书吗?”
霍平枭冷嗤一,并没立即拆穿霍羲那些心机。
这小鬼,分明一早就听见了他阮安谈话,还在这儿跟他装糊涂。
“你小子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霍平枭沉眉说罢,便在阮安惊诧目光注视下,手提溜男孩只小胳膊,将一脸无措『奶』团子竖着身体抱了来,边步流星地往厅外走,边冷命道:“备车,去相府。”
高氏正巧刚到通鉴园,她难能见霍阆一,还没来得及对霍阆说上几句温柔小意话。
便见霍平枭单手控挟着小脸满是无奈霍羲,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里面。
待将霍羲放在地上,霍平枭上来就质问道:“霍羲去国子监事,您怎不提前跟我商议一下?”
霍阆瞥他一眼,神情淡淡地道:“多少官家子弟挤破脑袋,都进不去国子监,你儿子现在就能进,你有什好生气?”
“再说,现在国子祭酒是陈铎,这人『性』情刚正得很,虽说陛下已经准允霍羲提前进国子监,可如果他没能通过陈铎考校,这事便只得作罢。”
“老头儿,你也太道貌岸然了,明知道霍羲这小子跟寻常孩子不一样,他怎可能通不过陈铎考校?”
……
高氏在一侧静静地听着这父子俩谈话,见这个人吹胡子瞪眼,倒让她想了刚嫁进相府那些日子。
活阎王那也就四五岁,还没被霍阆送到书院修身养『性』。
间过得真快,这一晃儿,连活阎王儿子都能走了,她相爷年纪也了。
这厢,高氏心中并未因着霍羲要进国子监事,什波澜。
反倒是二房院里贺馨若,在得知霍阆要将霍羲送进国子监风后,心绪登『乱』成了一团麻。
“公爹也太宠爱那孩子了吧,霍羲才四岁,他就要将他往国子监里送。”
这日贺馨若归宁,贺母说这话,她嗓音都因气恼,有些发颤。
贺母听完她埋怨,神情渐变得幽然。
说来贺馨若嫁给霍长决后,也有四个月了,这期间贺母也没少派人往相府送过补『药』,就是能让贺馨若早点怀上霍家子嗣。
可到现在,她肚子仍没任何动静。
孩子事自然急不来,但霍阆身体一直不好,又上了年纪,如果他先走,凭他对长孙喜爱程度,真保不齐会将自己郡侯爵位直接给霍羲。
贺馨若越想越气,见贺母没说话,又咬牙切齿道:“好说歹说,二郎也是这家嫡子,相爷怎会偏心至此?”
“若不是那房家表妹带了个孩子进门,这爵位就该是二郎!”
贺母还算镇静,语气幽幽地问:“那孩子身体怎样?”
贺母突然这一问,贺馨若自然怔了片刻。
半晌,她方才意识到母亲说到底是什意思。
贺馨若不禁瞪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母亲意思莫不是……”
“不行!”
贺馨若立即将这个念头从心中打消,她并未完全泯尽天良。
再者霍羲那孩子却然是个招人喜欢,她还不至于去害一个小孩。
贺母幽幽地睨她一眼,无奈地道:“瞧你,都想哪儿去了?”
贺馨若松了口气,不解地问道:“那母亲适才说那话,是什意思?”
贺母收视线,劝慰贺馨若道:“你别心急,定北侯毕竟是个武将,这些年骊国又不太平,将来会发生什事,都不好说。”
“说句不好听话,百姓虽称他战神,可刀剑毕竟无眼,定北侯上了战场,就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
“若将来他因意外战死疆场,霍羲自然要先承袭他爵位,不是丞相郡侯之位。”
贺馨若渐渐明了贺母言外之意。
如果将来真有什意外发生话,房家表妹膝下若是只有霍羲这一个孩子,那霍长决自然就会是霍阆爵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再无人跟她们二房争抢。
既如此,只要让那房家表妹再也生养不了,她担心所有问题,就都能迎刃解了。
思及此,贺馨若却丝毫都不觉愧疚,心中也没有任何负罪感,反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她又不是要那房家表妹命,不过就是再也让她怀不了孕罢了。
房氏已经有霍羲这个嫡长子了,失去生育能力也没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