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琅陌脸上带着些错愕,望了望四周,纵然看不见外面,也知是什么情形。而夏瑶仍旧能云淡风轻的问他喜欢吃什么,她对他的重视,他该庆幸还是该……
“夏瑶……兄长的手臂……”
“这粉圆子凉了便不能再热,需趁热吃才行。”夏瑶固执说道,在她眼中,御琅陌能够得偿所愿吃到想吃的东西,远比御琅穹的伤势重要。无非是手臂脱臼而已,他身边那么多人,还照应不了一个手臂脱臼的皇帝?
当周围平定,御琅穹推开马车门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夏瑶小心吹凉了粉圆子递到御琅陌口中,那关切的眼神不是假的,看着御琅陌笑着吃完点头,那脸上满足的表情也无以作假,她对御琅陌,果然是有一份真挚。
仅开了一条缝,又轻轻关上,不愿去打扰里面的安宁,陌若是能寻得良善女子为妃,是他毕生的心愿。
那心中那份凉意,有如何解释呢?或许是因为……陌不再那么依赖他?
“主子,刺客身份无法查明。”
御琅穹轻轻点头,扫过遍地血污尸体,眼眸中刚刚浮上的温暖瞬间冷去,“方才是谁在驾车?”
阮七慌忙跪倒在他面前,叩首道:“方才是属下欲驾车,本是为防刺客惊了马匹,却不想……属下知罪,请公子……”
“阮七,此行你不必再随,带几个人先行,务必彻查刺客真相,保一路安宁。”
“属下谢隆恩!”阮七大喜过望,竟忘了去探查御琅穹身上的伤,赶忙清点了几个人,上马离去。
纵然是让她先行离去,也好过让她继续看着兄弟二人与一个女子纠缠不清,更何况,她虽未得手,却仍旧是御琅穹最信任的人。
她并非不忠心,只是,她不想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御琅穹被一个人拖累到了这种落魄地步,若再有机会,她仍旧会这么做,御琅陌不死,御琅穹恐怕一生也得不到解脱。
这么多的苦难,这么多的折磨,却偏要倾泻在一个曾经极致完美的人身上,她哪里还能看得下去?
不过她相信,御琅穹终有一天会明白她的心意。
…………
御琅穹带出来的人并不多,刻意安排之下,只剩一辆看似普普通通的马车。
他也未再骑马,而是进了马车,在门边坐定。
御琅陌吃下一个粉圆子,食量小到可怜,竟然已有饱意,不禁叹口气轻嘲,他如今这般哪里还像个男人?
“兄长若仍旧执意,恐怕……众叛亲离也不远了。”
都不是痴傻的人,阮七的心思御琅穹看透了,御琅陌自然也明白。而方才放了阮七离去,御琅陌知道,是御琅穹下不了手诛杀。可是,纵然不诛杀,日后,也难免离心背德,无法再真正臣服于一国帝王。
或许终有一天,御琅穹会为了护他,而失去所有。
御琅穹仰头靠在车壁上,曲着双腿,轻闭眼似是在休憩,可总是透着一种苦涩的寂寞,不明显,偶有一闪便逝,却被夏瑶碰巧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