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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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始休一行的人马一出了角门,七道矫捷的身影便赶紧追了上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墨司南停下来,忽然小声叫道:“周虎周豹,你们两个现在就去城郊通知莫问之,让他们不必再隐身了,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也用不着他们再躲猫猫了!让他们立即进城,现在只管在方始休出城门之前挡住他们,然后一路紧逼,一定要断了方始休其他逃跑的方向!一定要逼着方始休赶往京师西光!快去!”
“是!属下遵命!”周虎周豹抱拳领命,然后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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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始休一行逃出了行宫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见到后面并无追兵,便也安心了不少。
方始休深深呼了口气,看了看兀自昏睡的馥雅冰冷一笑:“馥雅啊馥雅,看来木川已经沉不住气了,他果然是爱极了你啊,但是,只要有本宫在一日,你们便就断了双宿双飞的美梦!馥雅,你要知道你是本宫的!不管从前,你属于你,你的心里又装着谁,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本宫的!是本宫给了你新生!所以馥雅,你最好不要让本宫失望。”
一行人走到了一个路口,蓝水先让侍卫停下来,然后下马到方始休的马车前跪拜:“启禀主人,前面到了岔路口,分别是通往北城门还有南城门,请问主人要走哪一条路?”
方始休单手挑起轿帘,斜睨了蓝水一眼冷冰冰地说:“蓝水,这还用得上来问本宫?亏得你跟了本宫这些年,自然是出了北城门先往摆宴城走,难不成咱们要去京师西光搅了七哥的登基大典吗?”
“是,主人教训的是,原是小的愚钝混账,”蓝水拜了拜,然后赶紧起身,翻身上马,策马到队伍的最前面,朝着后面大声命令,“朝摆宴城行进!”
“是!属下遵命!”
队伍开始转向摆宴城的路上,距离北城门越来越近了,蓝水心里面那叫一个焦急啊,他知道墨御飞一等必定会做出什么举动来逼迫他们只能朝京师西光走的,但是现在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动静。
静谧的黑夜让人觉得窒息,蓝水的手死死的握着马缰,骨节都泛着清白,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就能够出了泽林的北城门了,到时候一处城门,到处都是荒郊野岭的,而且选择的方向也多,只怕墨御飞他们再也奈何不了方始休了,况且墨御飞和木川的人不如方始休的人更加熟悉这地理情况。
蓝水越来越着急,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主人停下来……“报!”忽然几个侍卫策马飞快地骑到了队伍面前,蓝水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刚才派去探路的几个侍卫,瞧着他们个个都是焦虑十分的表情,蓝水心中忽然就轻松了下来,轻轻地舒了口气。
看来墨御飞他们是有了什么动作了。
“蓝水,是谁?怎么外头这样吵?”方始休隔着帘子问蓝水,语气中有些许不耐烦。
原本自己加强了两倍的防守,以为泽林行宫会固若金汤,竟不想此时此刻却这样子的狼狈出逃,而且不知道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方始休心中自是万分不爽。
“启禀主人,是刚才小的派出去探路的几个侍卫,他们刚刚回来了。”蓝水恭恭敬敬地道。
下一秒,方始休挑开了轿帘,眉头微蹙,朝他们问道:“让你们探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前面有什么情况?快说!”
几个侍卫纷纷下马小跑着跪在方始休的马车前面,紧张地说:“启禀主人,咱们此刻断断不能出城,刚才小的们出城探路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有大队人马正朝着城门一动,因为是深夜,看不清楚是什么来头,小的们便观察了一阵子,竟然发现是伊兰的军队,此刻只怕咱们一出了城,便就能遇到了伊兰的军队,就咱们的人数,若是硬闯,自是白白送死,请主人下令该走别的道路!”
“什么?泽林竟然有伊兰的军队?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方始休一惊。
他这段时日都在泽林,怎么会不知道伊兰的军队已经进入了玄同境内?
看来木川这一次是下了十成十的决心了。
当下,方始休又问道:“那你可看见是谁带的军队?”
“启禀主人,带队的将领是伊兰大将,莫问之!”那侍卫赶紧答道。
“莫问之?果然不错!”方始休的眼中一阵恨意滑过。
木川,你果然已经等了很久了,看来这一次,为了馥雅,你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了!
只是这到底是咱们玄同的地盘,却也容不得你这般公然撒野!
你想请君入瓮是吧?
好!
那本宫就先将计就计!
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方始休猛地放下轿帘,一边冷声道:“去京师西光!”
“是!属下遵命!”蓝水抱拳答道,嘴角牵了牵,然后手臂一挥,“朝京师西光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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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始休一行人,掉转了马头,迅速朝京师西光方向进发,随后,几个黑衣人从路边的房顶上飞身下来,然后轻轻站在了寂寥安宁的午夜街道上。
不是别人,正是墨御飞一行几人。
墨御飞他们瞧着消失在夜幕中的一行人马,纷纷翘起了嘴角,几人同时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用不着再遮遮掩掩的了。
墨司南欢喜地深深呼了口气。
呼呼,再也不要戴着人皮面具了!
还是做回自己的感觉好啊!
夜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别提多爽了!
墨司南勾了勾唇角,笑得异常灿烂洒脱,道:“既然方始休他这么听话,那么倒也省去了咱们一番辛苦地盯梢,咱们现在就不妨等着莫问之他们一同前往京师西光吧,俗话说得好啊,穷寇莫追,若是现在把他们惹急了,反而不好玩了。”
“南南所言不错,朕也是这样想的,”墨御飞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墨司南的肩膀,然后又对木川说,“想必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都是要日夜兼程了,咱们倒也要养精蓄锐一番了。”
“朕也正有此意,多日以来都是窝在客栈里面不曾下过楼,真真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闺女似的,今日好不容易终于能正大光明出来走走,不妨咱们就多走走练练腿脚。”木川淡淡一笑,然后几个人就沿着街道信步闲庭,直等着莫问之的军队追上了。
墨御飞则命令暗夜一路紧跟着方始休,若是有什么举动随时回来禀报,这些暂且不提。
一行人走得悠然,一边说些子闲话。
木川看着墨司南,忍不住赞道:“南南啊,你今日当真让朕刮目相看,刚才行宫中的一番轰天动地的变化,着实把朕下了一跳,今晚的所见所闻,是朕这一生遇到的最震撼人心的一次,若不是亲眼所见,朕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实在太震撼了,南南,你快点告诉朕,你是如何做到的?”
赵一钱二更是感同身受,一个个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钱二忍不住先道:“刚才属下直接就吓懵了,虽然也算得上了久经沙场,见多识广,但是这么大的阵势还是头一回遇见,当时属下点燃了引线,刚一扑出去,还没有等属下落地趴稳当了,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直把属下耳朵几乎给震聋了,好长一段时间,属下的耳朵都是嗡嗡嗡地响,再说那时候当真是骇人,紧接着啊,还有一阵滚滚热浪袭来,直接把属下退到了三丈以外,还好当时小的距离地面并不很好,而且那地方也是一片枯草,所以,这才不曾受到伤,但是属下确实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那门楼上的侍卫一个个连呼救都来不及,就直接随着大火爆发了出去,当真是惊心动魄极了,简直比当日在千索河畔火烧轩辕大军还要壮观激烈!”
“可不是嘛,刚才属下还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一阵天摇地动,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啊,那种情况竟是属下前所未见的,然后属下再一回过神来,就发现到处都是飞沙走石的,只要一抬头就能觉得热浪扑面而来,就感觉被大火烤似的,简直就有点受不住了,属下当时离那东门差不过有二十几米的距离,属下就觉得那么难忍耐,那一干门楼上面的黑衣人的处境,便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好不容易等那些子震动都停下来之后,属下站起来之后,便就瞧见那东门已经坍塌成了一片废墟,上面大火正烧得旺呢,忽然属下就觉得脚边有什么软绵绵的,仔细一瞧竟是一只血淋淋的胳膊,当时属下心里咯噔一下,我的老天啊!娘娘给的那个家伙到底威力有多大啊!”赵一也忍不住开始滔滔不绝,讲道这里的时候更是眉飞色舞,还像模像样地开始模仿当时的情景,“那场面可真真叫一个鲜血四溅啊!别看娘娘制作的那东西,虽然个头小不起眼,但是威力却实在骇人听闻啊,一瞬间便杀了这么多的敌人,而且还将行宫夷为平地,实在威猛,若是换做寻常,没有三五千的军队是万万做不到的,娘娘当真英明神武……”
“赵一!你住口!”墨御飞已经使了好几个眼色给赵一了,但是赵一越说越是眉飞色舞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墨御飞出于无奈便就只得开口制止。
墨御飞小心翼翼地看了墨司南一下,他自是知道这个小野猫虽然飞扬跋扈,但是心地却是极其善良的,他一向推举仁爱之心的,所以若不是这一次情非得已,他是绝对不会主动伤人性命的,而且还一下子葬送了那么条鲜活的生命。
现在墨司南的心中必定十分郁结,这个时候最好的便就是不要说这些,可是偏偏这个赵一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嘴巴,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讲了,还描写的那么清楚,又什么血淋淋的胳膊,又什么鲜血四溅,就差没有尸横遍野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