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晋鹏乘坐的本田雅阁疾驰驶入隆兴市区,正是日暮斜阳时分。 下班的人流、车流把迎宾大道挤得水泄不通,小唐只能把车子挂到一档、二档,艰难地往前拱。约摸蜗行了四十分钟,终于抵达酒楼。此时的“天外天海鲜城”华灯初上,在暮色中显得金碧辉煌。袁晋鹏、洪玢下车,穿过宽阔、华丽的大厅,直奔三楼的“青岛厅”。
邱青松几个人早到了,坐在候客区喝茶。见袁晋鹏进门,站起来:“袁主任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新华分社摄影部主任梁袭明,摄影大师哦。这位是著名诗人、隆兴都市报总编室主任章戈。这几位美女是豫章大学艺术团的小肖、小蔡、小潘。”
袁晋鹏上前一一握手,接着介绍洪玢、小唐。邱青松在学校时对洪玢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袁晋鹏、洪玢之间曾经有一段折戟沉沙的恋情,礼节性地点点头。袁晋鹏心头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说奉承话是一种能力,陌路相逢,初次见面,大家往往互相表扬,营造友好气氛。但袁晋鹏不了解梁袭明、章戈的个性,怕马屁话说得太俗,反倒坏了各自的胃口,便频频举杯,并不高谈阔论。几个男人喝得投机,酒量又好,很快扭开第二瓶五粮液。袁晋鹏有点酒酣耳热,脑细胞活跃起来:“经常看梁主任的摄影作品,报纸上的且不说,单是您茶余饭后拍的风景、民俗已经让人叹为观止。古人评王维的作品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我看,梁主任也到了这个境界。”
梁袭明摸了摸高耸的鼻梁,笑道:“袁主任抬举我了,说白了,我就是一个照相的,谈不上在诗歌方面有什么造诣。王维诗画一体我佩服之极,可惜实在学不到皮毛。要谈诗歌,章戈是行家里手,唐诗宋词、郁达夫、聂绀弩、北岛、海子,旧体诗、朦胧诗、新生代诗,通吃!”
“让袁主任见笑了,以鲁迅先生的说法,袭明是捧杀啊。小时候读了一些唐诗宋词,年轻时恰逢朦胧诗走大运,便写一些难得有几个人看得懂的东西,骗取文学青年的盲目崇拜,浪得虚名哦。”章戈自嘲道。
袁晋鹏觉得梁袭明、章戈把他看成诗歌门外汉了。 他端起酒杯:“我再敬章主任一杯,请教一个问题,以您的眼光看,唐朝哪些诗人堪称一流?”
章戈端起杯子和袁晋鹏碰杯,呡一小口,咂了咂嘴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太好说。不过成就还是有高下之分,譬如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李商隐可忝列一流,李贺、杜牧、刘禹锡、王之涣、王昌龄、孟浩然、王勃、高适、岑参这些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袁主任怎么看?”
“您说的这些都是一流诗人,前面那五位是公认的大家。其他几位,我觉得李贺、刘禹锡、王勃要高出一些。李贺想象丰富诡异奇特,文辞瑰丽奇峭凝练,独树一帜。刘禹锡的诗歌哲学、佛学意味浓厚,名言警句俯拾皆是。王勃英年早逝,但《滕王阁序》、《送杜少府之任蜀州》这样的名篇是千古标杆。”袁晋鹏说。
邱青松笑道:“给这些诗人排座次很难,不要说我们,让余秋雨去排,怕也排不准。喝酒,喝酒!我敬美女一杯。”说罢,举起杯子碰了碰左右两边小肖、小潘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梁袭明呡一口酒,放下杯子,夹起一片三文鱼蘸调料吃下:“我不管什么排名,唐朝诗人中,我最喜欢刘禹锡。《陋室铭》、《乌衣巷》、《西塞山怀古》篇篇都是大作。沉舟侧伴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这些无一不是传唱千年的名句。撇开诗文才气,他的意志精神尤其让我钦服。游玄都观的两诗表现出来的斗志太绝了。”说完,拿起手边的纯净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侧过头问小肖:“你读中文专业,游玄都观这两诗总知道吧?”
小肖笑靥如花,嗲声道:“梁主任太小看人了,不就是什么尽是刘郎去后栽、前度刘郎今又来吗?老是谈这样的忒没意思了。我给你们唱一王菲的歌,给你们下酒哈。”说罢,风摆荷叶般下桌,到了卡拉ok前。
包厢里的音响似乎很好,小肖唱得也很专业,接近原声的悠悠歌声在包厢里弥漫开来,大家放下筷子,看着轻轻扭动腰肢的小肖。
呼吸是你的脸
你曲线在蔓延
不断演变那海岸线
长出了最哀艳的水仙
攀过你的脸……
想不到那么蜿蜒
在你左边的容颜
我搁浅我却要继续冒险
最好没有人会明白我说什么
只有你听懂我想什么
你一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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