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皖城不会有人饿死,但要有人与陆某装糊涂,为难陆某,同样活不成!”
陆远深深看了周仓一眼,正色开口:“今后的皖城,人人有其田,人人有衣穿,田产自会回归县衙,所有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世家势力,都会从皖城滚蛋,听懂了吗!”
这次不光是周仓震撼了,身边能听到此话的人,都是身心巨震。
典韦双手抄袖,神情动容,许劭手端茶杯,愣在当场,乔景慈眉善目,却也一脸僵硬。
世家兼并土地,把持田产,这种局面已经持续上百年,今天竟然有人说要把世家势力从皖城赶走,这是自信还是狂妄!
就算这个庐江第一混蛋刚刚抄了周家产业,敲诈了所有世家的商行,但也终究没对各个世家的田产下手。
田产是各个世家的根本,谁敢去碰,只会引来各世家的拼死抵抗!
半晌,周仓尴尬笑笑:“陆大人,这事尚在将来,只论现在,如果县衙的田产分光,您如何给俺这三千余名兄弟一条活路?”
“开商业,兴社稷,有活儿干,自然有饭吃!”
陆远悠悠笑道:“男子修桥铺路,建造屋舍,女子加工馒头,缝纫制衣,人人做其力所能及之事,自然老弱有其依仗,女子有其尊严,一口饭吃,一条活路,再简单不过!”
周仓抿了抿嘴唇,一颗心忍不住狂跳起来,想象着这幅场景,当真是幸福至极。
百姓的要求最是朴实,但凡有口饭吃,他们都不会造反,当年黄巾起义,朝廷并非没粮,各大世家都是粮草充沛,否则也不会一解除党锢,他们就能立刻招兵买马,平息叛乱。
只是百姓的命,无论是朝廷和世家,从来没人放在心上。
周仓见陆远走出亭台,很想追出去问一问具体是做什么,只是刚刚他已经被警告,想要为难这位陆大人的,一样活不成。
他不怕死,却也不愿连累其他黄巾军兄弟,放弃这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线希望。
“第一件事,扩建县衙!”
陆远大手一挥:“将县衙直接连到曾经的周府,周家违法酿酒,府宅已被朝廷充公,中间空地,全部盖上居所,在此劳动的,每人每天五十钱,馒头管饱!”
他早有想法扩建县衙,现在县衙住了千名骑兵,大部分人都得挤到外面空地上搭帐篷,只是之前人力财力都不允许。
现在有这么一批急着求活路的,倒是正合适,而且他对周仓也有收服之心,只是从未表露出来。
乔景和许劭深知其中底细,闻言不由心中一跳,果然开始动手了!
周家府宅是朝廷大司农周忠私宅,周家脸面所在,虽然周忠困在京城回不了庐江,但各大世家也依旧对周家有所敬畏。
只是现在,这个周家的脸面,竟然直接被庐江第一混蛋充公了!
周仓则是呼吸急促,再难掩饰兴奋,馒头管饱,于他们一群黄巾军来说,那便是顿顿珍馐佳肴!
每天的五十钱,一个月攒下来,便可以在皖城买一个普通房宅,这是他们从前根本做梦都不敢去梦的。
他们每天在山中度日,既要警惕各大世家上山杀人,给族中子弟举军功入仕,又要防备毒虫野兽,猛虎狼群,日子何等凄苦。
“陆大人,您许下这么大好处,不怕我等黄巾军反复,将来有一日再行造反吗!”
周仓强压兴奋,高声问道。
他生性警惕,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总觉得似幻似真,不知这位陆大人到底有何图谋,如果被他一语问破,纵然他身死在这里,山上的兄弟起码还有活路。
“百姓富足,丰衣足食,你造什么反!”
陆远神色平静:“倘若陆某做到这些,你有心造反,谁会追随你?倘若陆某做不到这些,那是陆某狂妄无能,败在大势面前,你造反天经地义,陆某拭目以待!”
周仓怔了半晌,细细品味着陆远的话。
典韦在一旁看得难受,瓮声瓮气道:“你就是来要一个承诺的,我主公已经为你许下承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还啰嗦什么!”
“未来皖城,不会再有一人饿死,人人皆有活路……”
周仓轻声呢喃,八尺身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臂行着最郑重的大汉礼仪,高声喊道:“主公高义,俺周仓愿誓死追随左右,主公成,俺周仓成,主公败,俺周仓死!”
陆远心头一热,匆忙上前一扶:“起来吧,自家兄弟,没这么多礼数!”
周仓咧嘴笑道:“主公,俺这次下山,另带了三百兄弟,俱是行伍好手,如果埋没在田间地头,可惜了他们一身武艺,还望主公收留!”
陆远微微迟疑,他收服周仓,一是因为那个“天下第一忠义之人!”的美誉,二是为了千金买骨,让人看看他敢收黄巾军,敢用黄巾军。
只是对于征兵,他却心有顾忌。
兵不在多而在精,对他来说,暂时一支两千精锐组成的弓骑兵足以,差的一千人,他准备等孙坚离开荆州后,从陆家和乔家抽取,而不是随意选用青壮。
“主公,俺来时见过你的麾下,俺这三百兄弟,绝不会比您的麾下差了!”
周仓似乎早有准备,呵呵笑道:“五年以来,兄弟们百战余生,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个个都是神射手,山林中虎豹横行,没有这些兄弟,其余老弱根本无法存活!”
“百战老卒……”
陆远眼睛一亮,他对这类人格外亲切,不需多想,也知道这是一批什么样的人。
行伍之中没那么多柔情,只有铁与血,刀与兵,百战余生,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没一个善男信女。
“走,去见见兄弟们,顺便过过招儿!”
陆远兴致盎然,带着典韦、周仓,大步流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