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他认为自己的部署按理说是万无一失,且他早就眼馋北边的那个庄子了,因此对于刘征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做法很受用。
……
匆匆两日过,衙门开堂审理两年前的一桩人命官司。
由于在吕毅的授意下,这一天,几乎玄州城内外的所有百姓都来旁听了。
吕毅为了在贺传雯心里留个好印象,便请了贺传雯一同旁听。
而且黄不惊是个说书先生,平日里本来就爱凑热闹,他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大难临头。
吕毅进了衙门后,刘征便先在后堂接待了吕毅,恭维一番后,到了开堂的时间,刘征命人给吕毅搬来一张座椅,还给吕毅上了一杯茶。
吕毅悠闲地品茶,看起来他不像是在审案的大堂,反而像是会客厅。
刘征穿着官服,稳坐高堂,拿起桌上的惊堂木一拍,肃穆道:“升堂!”
左右两边站着皂隶,敲着杀威棍,高喊威武。
刘征一拍惊堂木,敦厚的声音环绕在大堂内,“带告状人上堂!”
告状的老伯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双腿打颤。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跪在堂下,朝前磕了个头。
刘征手上拿着的是诉状,核对姓名后,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发问道:“所跪之人可是徐来福?”
“正……正是草民徐来福。”
“喔?徐来福,本官见你的诉状上面所写,是替人申冤,不知道你和苦主是何关系?为何要替他申冤?”
徐来福老脸微微颤抖,眼含热泪地回应:“草民乃是徐家的奴仆,后来老爷、夫人见草民年事已高,便给草民销了奴籍,至于为何替故主申冤,是因为草民深感故主厚恩,才会冒着得罪知州公子的风险告状。”
堂外百姓纷纷交头接耳,高赞徐来福知恩图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而刘征似乎没有听见百姓的风向,他眼睛一凛,继续发问:“呵,这么看来你是个忠仆了?”
徐来福见有平安世子在侧,心中大定,丝毫不惭愧地点了点头。
刘征不欲多言,而是继续传唤:“既如此,传被告人刘皋及审理此案件的官员常七!”
百姓们都以为刘征会包庇自己的亲儿子,却不想他真把刘皋传唤上堂,因此百姓都以为刘征是个大义灭亲的清官。
比起徐来福这个苦主,刘皋和常通判倒是不像被告人,而是像来玩的一般。
“父亲!”刘皋朝刘征一拜,脸上得意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常通判见刘皋如此混不吝,气得差点动手,同时觉得刘皋真是蠢笨得可以,故他小声提醒:“皋儿!快跪下!你难道忘记我交代过你什么了?”
闻言,刘皋才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常通判松了一口气和刘皋跪在一起。
刘征的食指紧紧捏住惊堂木,适才他差一点就把惊堂木砸向刘皋,他怎么养出这么个好赖不知的蠢货,险些误了大事。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刘皋和两年前审理此案的常通判?”
常通判怕刘皋再次说出什么蠢话,连忙应声,同时给刘皋使了个眼色。
刘皋原本想反问刘征,难道父亲不知道儿子的名字,但见常通判脸色阴沉,他便不情不愿道:“正是!”
“刘皋,徐来福状告你两年前奸淫民妇徐顾氏,可有此事?”
就算刘皋再蠢,也知道不能承认,故他按照常通判给自己准备的说辞,装作愤怒道:“大人!冤枉啊!两年我才十六,那妇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本公子大好的年华,怎么会看上一个跟自己娘一样大的妇人?我难不成是眼瞎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不少人赶着送黄花大闺女给本公子,难不成放着清白的姑娘不要,偏偏去奸淫一个不清不楚的妇人。”
堂外的百姓听了刘皋的说辞,虽然觉得刘皋说话难听,但很难不同意刘皋的说辞。
徐来福见百姓似乎同意了刘皋的话,他暗叫不好,连忙解释道:“大人明察,虽然我家女主人确实不是黄花大闺女,但她才貌出众,是街坊邻居都知道的,而且还有过二流子调戏我家女主人,我家女主子虽然碍于面子并未报官,但要是打听打听,必定是打听清楚这件事。”
刘征一听,没想到还有过这种事情,只不过他觉这事对自己有利,可他并未继续追问而是朝常通判发问:“常七,徐来福告你包庇刘皋,误判徐顾氏污蔑,可有此事?”
常通判高呼冤枉:“大人,冤枉啊!此事根本不像刁民徐来福所言,而是另有隐情!”
“喔?有何冤屈?速速讲来!”
常通判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将两年的案子的经过讲了一遍:“两年前,刘皋出城游玩,恰好看见有人为富不仁,欺压良民卖地,刘皋深受大家教育,看不得不公正之事,便上前制止,谁曾想那人认识刘皋是知州公子,怕刘皋怪罪,便恶人先告状,说刘皋奸污她。”
此言一出,堂外的百姓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他们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桩内情。
可他们也不会直接相信常通判的话,因而弱者本来就更受人同情。
而常通判要做的是,让徐来福和死去的徐氏夫妇当不了弱者。
常通判一副被人冤枉的模样:“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传当年作证的农户,大人一问便知!”
刘征捏着胡须,装作深思熟虑道:“传王二一家!”
王二和王二的大儿子没想到,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竟然还有翻供的机会?
他们很怕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可有常通判的保证,而且审理案子的是刘皋的亲爹,因此王二一家并没有太过紧张。
只是将两年前的供词再说了一遍:“确实是刘皋公子路见不平,而徐顾氏想要买我家的地,我不愿意,她便带了十来个打手,想要逼迫我卖地,这件事情村里的人都看见了,要不是刘皋公子,恐怕小人的祖产早就没了,还望大人做主,还刘皋公子清白,不能让好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