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如此这般的想着,渐渐又支撑不住,眼皮不由自主的合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也不得安稳,直到左脚上熟悉的抽筋的感觉又席卷而来时,她皱起眉头,眉眼间颇有些烦躁与焦灼,不过正在此时,却覆上了一双手力度适中的按揉着,缓解了些不适,一如此前每日夜间一样。
她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就看到赵玉楼正坐在软塌边,神色专注的给她按摩着。
她思绪迷糊了片刻,方才清明起来。
察觉到她醒了,赵玉楼转过头问她:“可好些了?”
她慢吞吞点了点头。
见她眼神清醒了,殿内才又响起一道清冷利落的声音。
“微臣给宸妃娘娘请安。”
沈如烟眨了眨眼睛,这才慢半拍的转过头,看清了正静静站在一旁的沈承砚。
“哥哥?”
沈承砚应了一声,沈如烟发现自己没做梦,有些惊喜道:“哥哥怎得来了?”
“娘娘有孕在身,微臣心下担忧,幸而皇上体恤,特准微臣进后宫拜见娘娘。”
沈如烟又看向赵玉楼,他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外臣虽不能进后宫,可有赵玉楼这个皇帝,真正的后宫之主带着,便是有人心有疑虑和不赞同,谁又敢置喙半句?
沈如烟闻言却高兴了,整日里待在殿里,最多只在金华宫周围逛两圈,一日两日还好,可长时间下来,便是她再心大也要闷得慌了。
更别说整日里她睁眼闭眼就是这些人,唯一不定时的只有赵玉楼,可饶是如此,他每日里也要出现在她面前,便是长得再俊,笑得再讨喜,人眼睛到底有些看烦了。
更遑论孕妇本就容易烦躁。
她也总算明白了之前祥妃、吴氏,还有虞妃怀孕时的面如土色是怎么回事了——任谁整日里被限制着这不许那不许,连门都不能轻易出,只怕精神也要出问题。
祥妃就不说了,那眼里的冷意,她一次比一次见着更深,整个人都接近疯魔边缘,吴氏多能忍一人,最后也被折腾的没了精神,就连最好脾气、最能随遇而安的虞妃,有时候都有些控制不住脾气。
她还算好,起码有赵玉楼的吩咐,嬷嬷们不大限制,门倒是能出,无奈她肚子不争气,莫说旁人,连她自己看着自己的肚子都不敢随意任性,若非嬷嬷一定要她每日固定走一段时间,以方便生产,她也都想整日里躺着床上算了,也好过提着心走来走去。
就这样日复一日,只怕是个人都要有情绪。
如今有个新鲜人来,还是自己哥哥,沈如烟别提多高兴了。
她高兴了,赵玉楼也满意了,拿起她手边的镜子把玩两下,问她道:“今儿都做什么了?”
“早上起来,用了早膳,喝了补汤,同沉香她们聊了会儿,就照镜子了……”说到照镜子,她语气不免又落了下来。
“镜子怎么了?”赵玉楼打量了几眼手里的镜子,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沈如烟盯着他,慢吞吞摇了摇头。
她才不说自己发现了什么,本来人没注意到,要是一说反被注意到,还不是她吃亏?
变丑这件事,她连提都不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