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多年的大掌柜竟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别人的话怎么全信?你怎么不先打听清楚再来?刚回庄子就这么闹,你嫌弃你女儿伤风败俗,她一堆人抢着要,就你那万兄想要苒姐儿做她闺女呐……”
“万兄?”宋廷皱了皱眉,他从商州回来,与主家汇报了一番,却听到了婢子们的议论,待听到是有关他女儿爬床的事情,他立刻就心急燎燎地与长子宋安,赶了回来。
他原是担心自己女儿吃了亏,可一回来见他女儿气色非常之好,顿时有些气愤。
他也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可是没人回答啊,他做错什么了?而且这和万兄又有什么关系了?
邓氏冷哼一声,“就是那万源万大夫,如今他可是你女儿的徒弟!就差了磕头拜祖了!”
“胡闹!”宋廷大喝一声,以为宋苒欺负到了万源的身上,不由得大急,“你快快和我去和万兄道歉认错。什么磕头拜师,他的年纪比为父还大几岁呢!”
宋苒嘴唇张了张,刚想说出原因,邓氏就开始咆哮了,“哎哟喂,要逼死人了啊,逼死人了啊……”她一下坐在青砖地上,也不顾三月初春还是有些寒意,“别人要做你女儿徒弟,你还要你女儿去道歉。又是什么都不问,可真真是个猪肘子外拐的人呐……”
见此,宋苒后退几步,她算是开出来了,邓氏在演戏。平日的邓氏可不是这样,虽然谈不上知书达礼,但绝不是这市井泼妇的样子。
她想着,估计她娘是怨她爹走得太久了,家里又出了两件大事都没有在邓氏身边陪着,所以想要故意气气宋廷。
这么想的人还有宋安,在几个子女中,他可是与他娘相处最久的,也是最了解他娘亲的人,自然也看出她今日的不对劲了,也乐得在一旁看他爹吃瘪。
真真是怪异的一家,就莫说坐在宋安腿上的青哥儿了,就只差没拍手鼓掌叫好了。
宋廷那张老脸刚黑完,此刻又涨的通红,平日那些左右逢源半点也不见,只得瞪着个双眼,与邓氏互瞪着。
骂也骂不得,打就更舍不得了,这媳妇是他求来的,自然不能亏待了,况且她又没犯什么大错。
宋苒眼见着事情僵住了,只好扶起邓氏,“阿娘,阿爹和大哥都才回来,舟车劳顿咱们就先不闹了,一会咱们再把事情和他们说说。”
“!”宋廷与宋安却是惊住了,他们可都知道宋苒的心思,瞧不起自家人,有将近七八年的时间未喊过邓氏娘亲,更是不会喊爹,大哥大姐了。
他们这才一个多月,到底家里发生了什么?
不过让宋廷更加愕然的是,在宋苒的一句话下,邓氏点了点头,然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之前眼眶里的眼泪,满脸的愤怒不堪竟像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宋苒瞧见宋廷的表情,心底暗笑了几分,果然她娘之前答应“若是她爹凶她,她娘就会第一个不饶她”的话,不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