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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什么是孑然一身?
女孩不自觉地发起呆来,这个词刚刚就那般熟稔地从心中说了出来,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有什么事,可叫娘怎么办啊。”然而那声音还在继续,透过着黑暗,传在了她的耳边。
娘?
女孩一时怔怔,微微侧了侧脑袋,有些生涩地念着。
恍然间,一张模模糊糊的女子面庞似乎出现在她面前,那含泪的眸子,面上的温柔。好似这般看着,就让人感到无尽的暖意。
为她哭泣的,是她的娘么?
像是一个难解的问题,女孩努力消化了许久,才有些僵硬地抬起小手,扶在胸口,怔怔感受着那里虽小但明显的愉悦,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慢慢的,她浅浅的抿起唇,带着笑容,稚气而又满足。
……
如同拨开的云雾,黑暗逐渐散去,一丝光亮投射了进来。
好似许久没有见到亮光,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夫人,小小姐醒了,小小姐醒了!”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离落眨了眨眼,只觉得好似还在梦中,正在这时,旁侧却响起了一个欣喜雀跃的声音。
似乎在床上呆的久了,她有些生硬地侧过头,正想要去看清楚那人时,手心却是被突然地握住,大滴大滴的泪水打在她的手背上,烫的慑人。
“落儿,落儿。”那人唤着她的名字,温柔的语气和梦境中的一样。
“娘?”想到黑暗中的那个声音,她呆愣片刻,试图起身,哑声反问着。
“哎哎哎,是娘是娘。”那妇人一时间哽咽的更厉害,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你可算是醒了,这些时日一直高烧不退,真是急死为娘了。”
离落的脑袋搁在妇人的肩上,有些迷糊地望着青纱帐外搁置的高面盆架,默不吭声。半晌,才恍若后知后觉般地轻轻抬起小手,抚慰似的拍着妇人的背。
那妇人似是被感动,低低叹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
屋内的炭火烧的暖人,她歪着头,都能看见妇人白皙的脸庞,被染上淡淡的红色。
然而身子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咦?怎么会这般冰凉?
“落儿,你的病还未痊愈,先乖乖躺着,娘亲去找大夫来。”妇人感应到,连忙松开她,扶她躺下,一边为她叠好被角,一边轻声哄着。
没有得到应声,妇人往床上看去,却看见一双黝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你是我娘?”
女孩歪着头,皱眉问着。
“你这孩子,烧得连娘亲都不记得了么?”妇人美目微红,又是哽咽了一番,手背搭在她的额上,试着体温,感受降下去的体温,她松了一口气,状似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小讨债鬼,前几日不听你爹爹的话,非去府外玩耍,落到那园子池塘里,还是街上的过路人将你捞了上来,生生地让全府上下为你担心了这些时日。”
离落放在身侧的小手不自觉地揪扯着被子,看着那妇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她只觉得好像这一瞬间,她整个人都离开了这里,满身心的都只有一个问题浮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