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有几人敢这样嚣张地屡屡犯她威严?正到口的喝声在一瞬止住,目光猛地一怔,随即喝道:“锦云!”
“奴……奴婢在。”
锦云不知夫人为何发怒,匆忙跪倒,难道是因为狸猫的事没办妥?赶忙解释道:“奴婢真的剪了狸猫……”
“住口!”叶夫人神色狠戾,吓得锦云浑身哆嗦地闭嘴:“你看管不利,竟让狸猫入室还毁了郡主的绣作,你该当何罪!”
叶幼涟张口结舌,母亲这是怎么了?陆昭锦都走了,又没外人,“母亲……”
“还有你!”声色严厉,叶夫人拍案而起,“今日若不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我也不会受她羞辱,平日真是将你娇纵坏了,竟然串通婢子来蒙骗我!”
“母亲……您在说什么啊!”叶幼涟还蒙在鼓里,不明所以道:“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我昨夜就告诫过你,是我忘了给昭锦准备回门礼,她有什么脾气撒出来就好了,不过就是新妇没来请安,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让你自作主张要替我出气的?”
叶幼涟就是个傻子,也听明白了叶夫人的种种暗示。
“母亲,涟儿就是看不惯她端着恩人的架子!明明她是做儿媳的,却哪里有个儿媳的样子!”
“不必说了,明日拿了她的东西,你要好好谢谢人家,不许再胡闹。”叶夫人声词严厉:“都在一个府宅里住着,哪有过不去的坎儿,母亲素日教你的容人雅量都学到哪里去了?”
房间里还传来慈母教女的声音,陆昭锦已经跨门而出,容色恬淡之下,袖中手帕攥得紧紧。
叶幼清,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没有见到叶幼清本人,却在堂门外见到了他的随身小厮南生。
叶夫人最是老辣,开门那一瞬看见南生就会知道叶幼清躲在暗处,虽然不知他听了多久,但以她的本事,圆回自己的慈母形象是绝没问题的。
所以她才故意说最后那句话,既然天赐良机,她就绝不能让叶夫人全身而退。
果然,她前脚才出院子,后脚就听见锦云凄厉的惨叫求饶。
以叶夫人的性格,锦云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至少此生再无爬上来的希望。
前世对她处处颐指气使的大丫鬟,如今又少一人。
脚步未顿,陆昭锦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或许是想逃开叶幼清那双深水般的目光。
可笑,他还得留在主院陪叶夫人唱完那场慈母戏,如何能追来。
陆昭锦摇了摇头,脚步不觉慢了下来。
回桐音楼的路不远不近,刚巧要穿过叶府最小却玲珑精致的微园,卵石小路旁左右肆意的枝桠上盛放着粉嫩春桃,芳香静人心神,陆昭锦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小姐,是徐姨娘。”绿乔出声提醒,桃花小径蜿蜒深处的亭子里,正是徐氏在烹茶,飘香满园。
“走,去看看。”陆昭锦细嗅茶中香味,眉头微蹙,跨步上了凉亭,带笑道:“姨娘好兴致,昭锦可能讨上一杯?”
徐姨娘起身见礼,有些受宠若惊,赶忙道:“这茶里加了青桃花粉,也不知您喝不喝得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