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虽然换过了衣衫才来回禀,可赵嬷嬷身上发间仍带着一股血腥气,现在伺候在近前,让太后有些不舒服。
看见太后皱眉,赵嬷嬷很聪明地退后一步,心里想着的告退,嘴上说的却是别的:“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关于那个徐氏的吧。”太后眼皮子一阖,斜倚身侧的软枕,用手撑着脸颊:“说吧。”
“徐氏的确是因为公主那件事恨了长公主,而且,她似乎不怕死,只是有话要说。”赵嬷嬷干笑:“不过殿下让奴婢进门就拔舌,所以,奴婢并不知道徐氏想说的是什么。”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从山阳说要拔舌那一刻起,哀家就知道,她有事瞒着哀家。”
“太后明鉴。”赵嬷嬷恭维一句,垂头听训。
“不过,”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不想知道。”
“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足有三四十年,有些秘密也是正常,哀家啊,眼不见心才能不烦。”
赵嬷嬷点了点头,太后如今年纪大了,也禁不起打击。
与其让她再多听说几件山阳长公主的腌臜事,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乐得清净。
当年山阴公主一怒出走,一直是太后心里的结,随着年纪增大,她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心却越来越想着那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如果再听到任何跟这姐妹俩当年有关的消息,只怕都不妙。
“去告诉山阳吧,她在偏殿住下了。”
“是。”赵嬷嬷退下,带着那盘子被红绸遮住的舌头,向山阳长公主复命。
“做得很好,有劳嬷嬷了。”长公主含笑,又似顺口问了句:“那个贱婢有没有说当年的事?”
赵嬷嬷规矩应道:“没有,奴婢进去就拔了这贱婢的舌头,她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
长公主一颗心终于落到地上,好言将赵嬷嬷送走,她突然诡异地笑出声来。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心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因为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死了。
她终于死了。
长公主仿佛拔出了扎在心口的一根利刺,只觉得这几日的阴霾都一扫而光。
陆昭锦那个贱婢一定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徐氏一死,我就永远是我,永远是山阳长公主,叶斩的夫人。
“陆昭锦,你以为你斗得过本宫吗。”长公主面容狠厉,冷笑着呷了口茶。
有徐氏的状词,就是为了江山大业,皇兄也会将这件事压下去的。
等侯爷进京时,事情早已平息,哪个不开眼的还敢跟他提起这件事?
至于叶轸,她二人早有旧怨,会污蔑她也是正常。
叶老夫人那个老东西,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是本宫毒死了你,你也是白死。
长公主心情大好,又捏了小块糕点送入口中。
她只要等上三日,风头一过,就能腾出手来,到时候,再慢慢跟陆昭锦和蒋氏这些贱人算账。
长公主在桌上弹着手指,唇边冷笑轻扬。
叶老夫人一死,可就是死无对证,叶幼清是她的亲子,不能为此事出头。
叶家,谁又能来做主。
“陆昭锦,你不是神医吗?”她笑得猖狂:“有本事,你让老东西活过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