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怯场还是镇定,索性直接把话挑明:“高队长,司马祭酒所言不无道理,我可以帮你救急,但真要一路高歌而行,这场考验可就成了独角戏。我推荐两位歌手,但他们只负责对歌,歌词大意还得你们自己定。”
“尊敬的少寨主,多谢您方才解围。”高垣重新见礼,起身后看向司马剑:“祭酒大人,入乡随俗自然没错,但您觉得对唱山歌会是考验的重点吗?这围观的梅岭山民,他们的喜好难道能决定花落谁家。”
“高队长,你这么一说到让我起了兴趣,对唱山歌不过是让山民们认识提亲者,增添一些喜庆的气氛,确实算不得考验,只是不知你有何打算,趁少寨主在场,不妨提出来。”
“也没有别的意思,少寨主推荐的歌手,就让他们随心意与少女们对唱,输赢我都认账,不过有个不情之请,对唱结束后,提亲的两队人,是不是也应该集体亮相,用歌声将喜庆的气氛推向高潮。”
高垣和队员们不会唱山歌,这是众人亲眼所见,此时却反而提出两队人高歌入关,让梅小龙和司马剑颇为意外。
“高队长既然有此雅兴,司马剑恭敬不如从命,少寨主,你觉得如何?”
梅小龙也颇感兴趣,照妹妹所言,高垣心思缜密,能主动提出来,想必会有几分把握,乐得成人之美。
“祭酒都不反对,我何必做个恶人呢,高队长的提议我也赞成,两队人高歌入关,哈哈,我想明白了,就这样办,让山民们去评判谁家的气势更雄壮,哈哈哈。”
梅小龙一语点破天机,变相给司马剑提了个醒,百余人高歌而行,与歌手对唱迥然不同,气势远要比歌喉重要。
“高队长果然心机深沉啊,你的使团是军队编制,比起我的亲随自然更有气势,呵呵,我司马剑不占便宜也不愿吃亏,事先提醒你,清辉话,山民们可没多少人听得懂,告辞了。”
山歌对唱一曲接着一曲,轮到清辉使团时再也不会冷场,梅小龙离开时故意高声宣明,方才的歌词是高垣匆匆编成,这样一来后面的歌手对唱,山民们还以为歌词都是高垣即兴所写,听到动情处,无数少女竟然呼喊起高垣的名字,也不知是谁喊出一句情歌圣手,很快便得到众人的认可,让高垣都觉得脸色发红。
“咦,高垣这小子还文武双全啊,小莲子,有没有办法把他留下来?每遇危难总有贵人相助,气运远比资质重要啊,留下他,我梅岭便多出一员福将。”
梅莲也不知道详情,以为歌词是高垣编写,她与阿爹想的可不一样,以后看来得多替表妹梅英管教约束了,木头人外表看去木纳,原来也满是花花肠子,比秦如风的口花花更坏更危险。
“留下来不难,阿爹,你可想好了,最好请个武圣做护卫,要不谁都难以保证你的安全。”
梅应龙差点扔掉手中的酒碗,不相信地问道:“你就算不愿意去做,也没必要吓唬阿爹吧,这小子能有这么大的来头?”
“阿爹,详情我也不知晓,但我在山洞曾与高垣交手,结果偷袭以失败收场,这一路仔细观察,我越看越心惊,他的刀法恐怕已经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所缺的只是功力,但以他的年龄和清辉皇家的珍藏而言,功力恰恰是最不重要的因素。”
“收发由心?阿爹苦修数十年方才得以初探门径,算了,就当是说笑话,我梅岭可不愿平白得罪一名年轻的武宗,丫头,恐怕他背后的师门不简单啊。”
梅莲似乎还觉得打击得不够,轻飘飘又扔过来几句话:“阿爹,秦如风的妹妹华岳,她才是真正的妖孽,女儿向来不大服人,可也有自知之明,如果我和华岳交手,百招之内必然落败,生死相斗的话,不出二百招,活着的人只会是她。”
关楼上,父女俩屏退下人密谈,关楼前民歌对唱不觉结束,清辉使团少得一块令牌,按规矩便由胜利者司马剑率队先行入关。
司马剑的队伍高歌而行,歌词高垣听不懂,旁边的老人边赞赏边解释:“歌词的大意是说勇士接到巫王的召唤,为了荣誉而出征,宁愿死在异国他乡,也不让敌人踏上翠华的土地。”
“好歌,气势也不错,看来司马祭酒的队伍并不是他所说的亲随,应该都上过战场,否则不会有这这么强的杀气。”
高垣弯腰郑重给老人施礼道谢:“老伯,难得你能同样对待,不因我们来自异乡而有敌意,此情高垣铭记在心。”
“高队长,两国交战,谈不上对错,难免有死伤,希望你以后出将入相时,能多加约束军队,尽量少伤害无辜的平民。”
老人飘然而去,身影很快隐没在人群中,高垣一拍头灵醒过来,这绝不是普通的山民,看来考验无处不在。
“爹娘相扶盼儿归,妻子衣裳蒙灰尘。何时边关杀人刀,换成故乡伐木斧?”
简单的歌词,让督察队用刚学会的翠华话唱出来,更增加了几份悲呛,围观的人群起初莫名其妙,等入关的队伍唱起第三遍,关楼外的呼喊声已变成无语流泪。帝国间征战不休,豪门世家从中获取利益,寻常百姓只落得妻离子散,原以为清辉人好战挑衅,原来与自家一样只愿长伴田园和父母,歌为心声,督察队的歌声勾起了山民共同的心愿,围观的人群中逐渐有人附和,等督察队走到关楼门口,歌声已变成万千人的合唱。
“这小子!不管他唱的是不是真实的心愿,丫头,这一局清辉使团反败为胜,司马剑赢了令牌,高垣获取了山民的心,输赢已无需任何人再做评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