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甲勤学,民院里的学习氛围也被带了起来,方俞除却那日和李昀季韫禄一道吃了盏茶水外,在民家院子里住着的日子也再没有外出游乐过,踏踏实实的跟着盛甲一起温习直到开考。
八月初九,三年一度的秋闱便拉开了序幕,天尚且不亮时盛甲就叫上了方俞。
“咱们早些去排队验身检查,到时候也可早一点进考场收拾安顿下来,不必着急忙慌的。”
方俞也赞同,两人收拾好了东西便赶着出了门,外头天还未亮,敲梆子的从街上晃晃悠悠的走过。
这时辰府城不似白日的喧嚷,也没有夜里夜市的热闹,静悄悄的,风也是分外的凉,街市上独前往考场的那一条大道亮着红彤彤的灯笼,若是在高楼上远眺,颇有一种照亮前路的壮观,书生成群的或背或扛着东西一声不吭的埋头朝考场赶去。
步行也不过一炷香的路程,驱车前往便更是快了,这个时辰里街道空阔,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就到了考场外头,所幸来的早,前头虽已经排了队,但是队伍还不长。
两人将所有行装背着,一同排着队检查收身,这个过程十分缓慢,大家都有些焦急。
“凑那么近干什么,大热天儿的别贴着,不舒坦。”
方俞正伸着脖子数看前头还有多少人才能轮到自己,忽然排在自己身后的盛甲把他撇挤了一下,撞开了退下要贴着他的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书生。
“是前头的挤下来的,你凶什么凶,再者又不是挤在你身上。多管闲事!”
那八字胡书生被盛甲瞪着眼睛骂了一声,也不甘示弱的蛮横了起来。
“排在前头的是我兄弟,你挤着他就是挤着我了!”
盛甲骂骂咧咧道“去去去,站远些,都挤出汗来了,考场里头又没有水冲澡。”
方俞正要唤住盛甲,前头巡视的人员却先他发了话“吵嚷什么,都吵嚷什么!考场重地要肃静!这里可不是闲散耍乐地,若要说话便到外头去说个痛快!”
巡纪撇着一根铁棍,声音十分粗狂,在一众白面书生中显得十分的威严,听到这一声训斥便在无人敢大声说话了。
方俞看了盛甲一眼,他有些诧异今日这人怎这般暴躁,寻日虽然也是个健谈的,但性子却十分的温和,今下如何他被人挤了一下就这般生气。
盛甲似乎也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凑上前低声道“方兄且看前头那人的袖口。”
方俞闻声瞧去,只见那男子袖口里竟似是有些纸条,他蹙紧眉头,眼中闪过冷光,忽然便听见前头厉声道“你竟夹带!好大的胆子,取出士籍印来,老夫且看看是何处的考生竟然这般不知廉耻,公然败坏考场公正之风!”
“冤、冤枉啊大人,小生不曾夹带的。”
“不曾夹带这纸条是怎么回事!人赃并获!来人,把此考生压下去。”
方俞偏头便瞧见了一名瘦削的书生被巡纪扣着去了侧门处,嘴里还哭叫着冤屈。他心中大骇,再次看向站在自己前头的考生时瞳孔一缩。
“宁可让人觉着咱们傲慢无礼也切不可让这些手脚不干净的近了身,否则便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方俞长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些步子,来时的路上就听盛甲说府城是荆棘丛,他便就当是趣事给听了,前些日子又都窝在民巷里不曾出去,倒是躲过了不少事端,今下临近考场没想到也还是见识了一番。
还好遇上了乡考经验丰富的盛甲,避雷了不少这些不正之气,他投了个感谢的眼神过去。
盛甲摆摆手。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都顺利验身拿了号房牌子进了考场。
方俞道:“也不知前头那人是如何把夹带纸条藏起来的,竟然没有被发现。”
“原本就是准备来栽赃害人的功夫,也没想着真的能带进来,估计是在排队的时候丢嘴里咽了,我瞧着他在喝水来着。”
方俞摇摇头“损人不利己的东西。”
盛甲点点头,道“方兄,咱们没有在一处,往下的三场考试恐不能再互相照应了,切记事事谨慎小心。方兄良善大义,祝得高中!”
许是碰见不善之人实在是太多了,盛甲发自真心的祝愿了方俞一番。
方俞也回祝道“盛兄难能可贵,定然金榜题名!”
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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