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将奔赴战场,作为军人为国家存在。”
世珂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不由让我想起小时自己听祖母讲在西北时的战事,仿佛一个人的年纪越大,距离童年渐渐远了,小时的琐屑记忆反而愈清晰。这一年,我总是不时的在各种场合想起祖母,不管是她说过的话,还是做过的事,记忆清晰得总叫我以为生在昨日。
车子驶过总统府向着江宁坊的方向疾驰而去,新的一天就在这充满烟火气的早晨重新开始。
韩妈因前几日的大雪偶感了风寒一直抱病在床,所以从海朱和世舫的婚礼开始就再未出现在我的视野。这是自我和她生隙后第一次走进她的卧房,四下里一看,窗台的台几上摆着几株新折的腊梅,一把黑漆交椅就那样端端正正的摆在台几旁。雕花木床旁有一个三只脚的梨木小圆桌,桌上放着烫茶用的茶壶,两个小碗,韩妈半躺在碧青色的帐子里,手里翻着一本旧时流传的话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我端着白粥站在她跟前,心里忍不住感叹,如果不是跟了祖父,以韩妈的品貌经历,说不定也会嫁一个真心爱重她的人。可惜造化弄人,这一世,偏偏叫她遇到了已有家室的祖父。想到这里,我不由轻咳一声,小声地叫着韩妈。“小……姐?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所以我来看看你。这是我从厨房端的白粥,你要不要趁热吃一些?”
韩妈听了,忙丢下手中的书去端我拿着的托盘:“我的小姐,怎能让你做这些,快放下罢。”
“不碍事,我怎么就不能做这些。再说你还病着,还要和我讲这些吗?”
她听了我的话,不知怎的就落下了泪:“小姐不恼我管你的事了吗?”
“韩妈,你先喝粥罢,喝了粥,我再与你说……”
我走到窗前在那把黑漆交椅上坐下,一手扶了椅子的把手细细摩挲着,这是前清的旧物,从进门第一眼我就认了出来,韩妈好像很爱惜的样子,总不放在床边让人坐,反而和台几摆在一起。只是别人要摆的话总是两把椅子一张几,她却这么孤零零的摆着一个,让人看了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小姐,有什么事你说罢,我听着。”
我见她喝完了粥,用帕子擦了嘴,这才开始了迟到多时的谈话。
“韩妈,你屋子里摆放的物件无一不是前朝的事物,你是很喜欢大清朝吗?”
韩妈不由微微一愣,家常扎着的绿包头就那样松垮垮地掉了下来:“喜欢?谈不上有多喜欢吧。我们这辈人可不都是从大清朝过来的,一辈子习惯了,也就没有喜不喜欢了。倒是小姐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
“哦,这段日子家里忙,一直忘了问你,小时我常见你戴的那只盘银簪可是丢了?我怎么见你不带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