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和我们老大男才女貌,一对璧人。我们又欢喜姑娘,所以才想姑娘来当我们的女主人呢!”
白怡蓉一心要跟着思凌修道、创一番事业,不能跟着大魔头、糟践了自己,听着听着禁不住打断她们:“少胡说!”
歌儿舞儿低下了头。此刻静得鸦雀无声,惟有灯芯的火舌噼啪跳跃,映着人的影儿在帐上起伏不已。白怡蓉叹了一声:“你们不要烦我,都出去罢。”
歌儿惶恐道:“是我们说话不小心,白姑娘别见怪。”
舞儿却哭了起来。白怡蓉想着她们跟自己无亲无故,自己又是四肢乏力。他们如果要对付自己,用不着费唇舌。看来大魔头是直的尊重她、而歌儿她们忠心护主,也是难得,便道:“别哭了。出去吧,我也不怪你们。”
歌儿很知机,朝舞儿示意,便欠身道:“姑娘早些歇息,那我们就告退了。”
白怡蓉点了点头。歌儿舞儿都退出去。这时侯,窗外来了阵细雨。不分屋里屋外,好像被一股细碎的雾气包裹着。过了些儿,屋檐才“嗒”的滴下水珠,之后就有小滴水珠连绵不绝滴落。白怡蓉隔了灯影看着窗外,想起前世今生,觉得都遥远,心里一酸,就落下泪来。
而歌儿舞儿走下楼,但见厅中灯仍亮,阿龙阿虎都不在,惟有大魔头一人在灯前,愣愣的出神,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歌儿舞儿乍来,他竟然忙乱地站了起来,手撞在桌上,“砰”一响,倒桌上的一杯酒。舞儿忙去收拾,大魔头这才看清白怡蓉不在一道,便道:“白姑娘没下来?”
歌儿叹息着笑道:“白姑娘说她要早点休息。”大魔头紧张又问:“那姑娘睡了没?”舞儿答道:“还没有呢。”
歌儿想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他,然而欲言又止。舞儿站得比较近,但见大魔头脸色发红,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笑道:“老大要是有事……”
大魔头答道:“没什么事,你们去歇罢。巡逻有阿龙阿虎在了。”
歌儿与舞儿就裣衽应是,一起走出。走到了楼下客房外头过道上时,歌儿悄声问舞儿:“你瞧见老大魂不守舍的样子了吗?”
舞儿掩着嘴笑道:“早就见着了,还用得着你说吗?”
歌儿叹息道:“他都是为了白姑娘,可惜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这时外头细碎的雨声传来,从窗口看出去,雨色空濛,美得不似人间。
舞儿道:“要不姐姐先歇会儿,我去下……”
歌儿没听清:“你要去干嘛?”舞儿不好意思地笑道:“姐姐真是的,还能去干嘛?”歌儿会意,嗔道:“懒驴上磨屎尿多。”
舞儿掩耳道:“女孩子家,也说得出口!”
歌儿拉了她一把:“行了,你别着急。等等我,我也去。”
雨声渐密,白怡蓉在房里也正要矇眬入睡,忽听“咿呀”的门声,就见一条人影站在门旁,看来好像要进门来,可又想退出去。
白怡蓉吃了一惊,喝问道:“谁?”
那人过了一会儿才道:“是我。”白怡蓉听到是大魔头,不知为什么,反而放了心。大魔头也是进退两难。先前他在楼下桌边几经挣扎,终于还是忍不住要上来,那几杯烧酒一下肚,他全身竟像烧着了一样,就算外头下起滂沱大雨也浇不熄。
他本想推门进屋,到白怡蓉床前暗中看她酣睡,却没想到这古旧的木门,意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白怡蓉见他不动,又问:“怎么了?”
她的语气本来平常,可在大魔头听来,却像是充满厌恶。
他心里无限矛盾与愁苦。虽然曾一再劝慰自己,因为自己态度温文,白怡蓉对他的印象显然已经好多了,可现在他终于熬不过强烈念头而摸了进来,白怡蓉对他一定心存鄙视,印象也非常恶劣,再也无法挽回。
这对大魔头来说,比死还要叫他难受,刚才喝下去的那些酒,全都冲到脸上,脑袋胀胀的,好像有人在笑他:“完了,白姑娘对你可再也没好印象了。”
大魔头往前走了两步,就着灯光看见白怡蓉在帐里秀发披两肩,妩媚极了。
他心底痴狂、脚下踉跄、呼吸声很急促,朝白怡蓉走过去。
白怡蓉还以为他内伤又发作了,就问道:“你的伤势怎样?”
大魔头本来什么事都作得出来,忽听白怡蓉这一问,反而一滞,想道:“是这样啊,她关心我的伤,还没忘记我,对我的印象不是完全坏。?我不能对她作出让她失望的事。”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禁制欲望不需要很多反复起伏。然而大魔头显然是个风流成性的汉子,忽然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一时很难控制,陷入了迷乱之中,脑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喊他不要过去,身体却不听话。
思来想去,他酒入愁肠,还真的发作了内伤。
白怡蓉听到大魔头急促的呼吸中,很担心,想去帮忙,就吃力地从床上撑起,挨过去一看大魔头,见到他眼中的艰苦彷徨,骤然之间明白了他的心情。
舞儿和歌儿正从茅厕回来,一路说笑。舞儿道:“歌姐姐,你也二十好几了,该嫁人啦。”这时雨雾洒来,身边的人都难看清楚,歌儿也没听清舞儿的话,就问:“你在说什么?”
舞儿又重复了一遍,歌儿总算听清楚了,便笑嗔道:“你才要嫁人!我知道你喜欢老大,只是老大不喜欢你。”
舞儿确实是真的钟情于大魔头。其实龙虎等人多少对大魔头都崇拜得有点儿逾乎常情,大家平时调笑是有的。
而这次歌儿说舞儿,舞儿却又不像往常一般说回去。歌儿问:“你怎么了?”
舞儿只觉得有点不妥,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妥,只说了句:“没有什么。”
歌儿笑她道:“看你这神不守舍的样。”说着,两人正好走到一个转角地方,忽然看见一个人“刷”的一声横到面前。
歌儿和舞儿都是女中豪杰,惊而不乱。两个人就分左右跳开,拉开架式。
歌儿握着拳,倒提成弧状;舞儿则是举掌,作方形,两人这样左圆右方的阵式,搭配了十来年,于危急时刻,更见配合无间。
来人也是一手急攻,一手稳封。三个人对拆了数招,于雨雾中着着都抢攻,很是凶险。几招一过,就见分晓。
歌儿舞儿以二敌一,稳稳占了上风。却听来犯者失声叫道:“是你们呀!”
他急忙收招。歌儿舞儿听这声音很熟悉,那攻出去的拳掌,就也想收回,却仍然砰砰打在那人身上。他跄踉退了几步,这才稳住了桩子。
歌儿舞儿在雨雾中用心看去,见原来是阿龙,忍不住哑然失笑,虚惊一场,歌儿啐道:“你这人!躲在这里吓唬人干什么?岂没听说过人吓人没药医?”
阿龙不好意思道:“刚才我在雨雾中好像见人影一闪,恐怕生变故,所以来瞧个仔细,一听有人说话,就出来看看。结果是你们先动的手嘛!”
他脸上苦着,因挨了一记拳掌,并不好受。
歌儿和舞儿见他已经吃到苦头,也就不为己甚。歌儿道:“成!你就继续在这儿餐风饮露吧,我可回去睡了。”
阿龙正抱怨这湿漉漉的鬼天气,又冷又饿,还要看更,十分不快,无端又让她们打了两下,更是不甘心,就不耐烦道:“你们去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