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怎么从永安宫走回来的,方侧妃浑浑噩噩的回了院。
恰好内务府新赶制的衣裳做好了。
款式是按照画像上的人做的,颜色鲜艳,绣工精致。
她伸手摸了摸,犹豫片刻后才对着木莲说:“我想试一试。”
穿上了新衣裳,换了发鬓,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她问:“这一身打扮像不像英姿飒爽的武将之女?”
木莲没见过画像,所以不知情。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方侧妃从铜镜中看向对方:“你有话不妨直接说吧。”
木莲这才说:“侧妃气质柔弱,并不适合这样的装扮。”
看起来反而不伦不类,一身柔弱气质偏穿的英姿飒爽。
方侧妃笑了笑:“那幸好我还未曾在殿下丢脸。”
她并未生气,而是看了眼镜子中人,画像上的人就往那一站,举手投足间的矜贵傲气扑面而来。
像是天生的尊贵王者,使人不敢小觑。
而她则像个跳梁小丑,学不来那气质。
换下了衣裳,把新衣裳放回了压箱底,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舒展不少。
她才不屑去模仿呢。
“侧妃.......”木莲支支吾吾,犹豫着该不该说。
方侧妃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
木莲道:“奴婢听闻那日太子殿下去参加观礼后,顺道去的方家,呆了片刻就要走,只是不巧遇到了方二老太太,她们仗着方家攀附太子,又眼红方家国公的爵位,便想逼方夫人过继一子,方夫人不愿,被气晕了几次,这次恰好被太子殿下撞见了。”
木莲也是才知道不久,太子并不是针对方家,而是救人。
“太子殿下追问才知道文武百官为了讨好他,变着法的给方家人谋官,太子殿下自然生气,这才罚了那些官员,严惩了方家外戚。”
方侧妃骤然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
“方夫人留在府邸日日去祠堂,状态并不好,大夫也说换个环境或许有利于休养,殿下这才派人将方夫人和姑娘送去庄子上。”木莲道:“侧妃,那日是您错怪了殿下,殿下应该是想和你解释,只是您钻了牛角尖,未曾听。”
说到这方侧妃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回想那日她对太子的不耐烦,真是该死!
她一直以为太子为了赶走自己,故意为难方家,还暗叹太子是个心狠手辣,薄情寡义之人。
到头来她才是那个傻子!
白白辜负了太子的一番心意。
方侧妃捂着脸开始哭起来,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是她被冲昏头脑了,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对方,还给对方添堵添乱。
“我要去找殿下赔罪。”方侧妃起身。
木莲却一把拉住她:“侧妃,殿下若是在意早就解释第二遍了,可殿下并没有,甚至都没有对您的态度生气,更未察觉您在赌气。”
这话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她脸上。
又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是啊,他连自己的任何情绪都没看穿。
几次见面也未曾提及。
分明就是不在意。
方侧妃的脑海里又想起了他贴身穿的黑衫,依照他的身份,绣娘是绝对不会绣那么粗糙的衣裳的。
她不敢去猜测了。
“皇后说的对,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一切,与其痛苦一辈子,倒不如一了百了。”
方侧妃想通了,她本就不属于东宫。
继续留在东宫也只是徒增太子的反感,还会将她自己折磨的不轻。
离开,在心里永远留一个念想。
“收拾收拾吧。”方侧妃做了个很大的决定,她要离开东宫。
后半辈子她都要报答方家,照顾好婶母和堂姐,给她们二人撑起一片天。
木莲愕然。
“派人盯着点儿殿下那边,晚些时候我亲自去找殿下辞行。”方侧妃想通了,心里也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