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做台手术又有何妨?我知道,你可能是担心张明会趁机报复你,把仇恨发泄到你儿子身上。胡叔,我想对你说,如果你这么想,那么只能说明你太不了解医生了,在医生的眼中,只有病人和健康人之分,没有恩人和仇人之别。”
胡副检察长犹豫了一下:“即便如此,那还是不能放他回来,我更担心的是案情,一旦……”
朱小君打断了胡副检察长:“我知道你的意思,胡叔,你让我怎么评价你们检察战线上的这些战士呢?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机械教条!”
胡副检察长不由得一愣:“怎么讲?”
“你们就只知道担心放回来后有可能造成串供或其他对审案不利的情况,可就不会转换一种思维。你想啊,胡叔,假若张明利用回来做手术的机会进行串供或是弄个攻守同盟之类的事情,而这些又被你们监控到了掌握了十足的证据了,那么你说这是对审案有利还是无利呢?”
“你是说我们可以对手术室进行监控?”
“用不着你们操心,我们医院每一间手术室都安装了监控设备,你们检察院的人只需要坐在那儿戴着耳麦看着监视器就足够了!”
胡副检察长沉默了,看样子,心里有些动摇。
朱小君又追加了一句:“不过,你们想通过这种手段来掌握张明串供或跟他人搞攻守同盟的证据的话,估计你们会失望,因为张明不傻,他知道手术室安装了监控设备。”
“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更何况,现在要救的是胡叔您的儿子!”朱小君说完这句话,将烟头扔在了地上,踩上了一脚,狠劲地碾了两下:“该怎么做,赶紧定夺,再耽搁下去,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胡副检察长终于扛不住了,他咬了咬牙:“好吧,就听你的。”
一个小时后,张明被带进了手术室。
两名检察院的检察员,一个守在了做手术的那间手术室的门口,另一个则去了监控室。
手术室中,胡恩球仰脸躺在了手术台上,耳朵上戴着一个JVC耳麦,悠闲自得地听着音乐,他的身边,也就是手术台的两边,各站了两名身穿手术衣的大男人,煞有介事地做着各种手术动作。而手术室的一角,朱小君和张明各拿一张纸和一支笔在交流。
这台史上最为成功预后结果最佳的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等朱小君和张明交流地差不多了,手术也就自然结束了。
张明怎么过来的,又被怎么带走了。
而朱小君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吴东城的电话。
“吴院长,我见过张明了,聊了一个多小时!”
“嗯,怎么说?”
“您在哪,我把谈话内容交给你!”
“过来吧,我在办公室。”
朱小君拿着跟张明交流的那两张纸,去了吴东城的办公室。
吴东城看过那两张纸之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朱小君,这件事办得漂亮!”
“吴院长过奖了,其实也是我运气,要不是我跟胡副检察长的儿子是高中时期的死党哥们,这件事也做不来。”
吴东城笑开了:“即便有了这层关系,没有你这副好脑袋瓜子,这件事同样也做不来。”
朱小君也跟着笑了:“即便有了这层关系和我这副脑袋瓜子,没有您和邢主任他们的鼎力协助,这件事仍旧做不来!”
吴东城指了下朱小君:“你啊……真是一副伶牙俐齿。”
“张明既然要把事情全扛下来,那么骨科的事情,检察院也只有到此为止了,那么接下来,他们的目标便只能是心内科和化疗科了。”朱小君随手拿起吴东城办公桌上的一包大中华,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了。
吴东城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们能做到的,叶兆祥也很有可能做得到。”
“您是说防火墙?”朱小君不屑一笑:“胡副检察长若是还有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刚好又能被叶兆祥所利用,那么或许他们设置的防火墙还能起到点作用。”
吴东城的双眼闪现出一丝光亮:“说下去!”
“你们是没见识过检察院办案,我可以说,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并且没有钢铁一般意志的人,绝难扛得住检察院那帮人的手段,除非像我们一样,可以向当事人传递信息,告诉他我们一直在并肩作战。”
吴东城吁了口气:“是啊,张明算是个硬骨头,我都担心他扛不住,更何况那些做内科的软骨头。”
朱小君笑了笑:“再说,我们有了胡副检察长他儿子的这座桥,就可以引导着检察院的办案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