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番推杯换盏后,赵群便告辞离去。
赵群走后,褐衣劲装的中年男子从屋后的屏风走出来,望了一眼门口,瓮声瓮气地说道:
“少爷,老爷临走前嘱咐过,这件事情不要闹大,所以还是见好就收吧。”
“罗师傅,连你也要给宋天明求情吗?”原本消下去的火气再次上涌,钱伯均握着茶杯的手越攥越紧。
“不是求情,而是这件事情牵扯实在太广,定北侯近来在朝中风头正盛,颇受陛下器重。
这时候惹上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老朽只是代表老爷,给少爷提个醒。”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钱伯均冷笑一声,“可是说来说去,宋天明和定北军的关系,目前为止全都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
如果就因为这种猜测,做事畏手畏脚,何谈成大事?
钱家之所以像现在这样无法再进一步,就是因为父亲他们,做事实在是太瞻前顾后了!”
“少爷慎言。”男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对此,钱伯均也没有再反驳。
罗师傅是父亲的老护卫,从小看着这次长大。
这次来下河县,说是陪同自己来办事,实际上就是父亲派来监视自己的。
他的话,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父亲的态度。
“少爷既然如此执着,想必也不是一时意气用事,应该有所准备吧?”
“那是当然。”钱伯均哼了一声,拿出一封信给男人。
罗师傅接过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定北侯受封异姓王......这大乾已经多少年没有封过异姓王了。”
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竟闪露出一丝讥讽之意。
“你们说陛下器重定北侯,可是现在呢?恐怕定北侯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吧。”
罗师傅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宋天明杀了也就杀了罢,没什么可怕的。”
同时看着钱伯均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欣赏:“少爷终于长大了,这件事,是老朽狭隘了。”
“罗叔谬赞。”钱伯均面带微笑,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这时,一个青衣人突然敲门。
“进。”
青衣人满脸慌张,身后还跟着一个匠人。
“公子,工坊那边,出了点问题。”
“恩?”
钱伯均放下茶杯,眉头一皱:“出什么事儿了?”
青衣人欲言又止,还是身后的匠人说道:“回公子的话,这强弩图纸精妙,其中好几个关键的零部件,按照目前的工艺,很难制作出来。
缺少这些部件,强弩根本无法使用......”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钱伯均蹭的一下站起来。
他带来的这些匠人,可不是普通人,都是家族培养的能工巧匠,比御用的工匠都不遑多让!
竟然还有东西是他们搞不定的?
“你确定不是图纸出错了?”他第一时间怀疑是宋天明做的手脚。
“图纸绝对没有错误,确实是小人们没这本事......”
钱伯均万万没料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走向。
怪不得宋天明交出图纸时那么果断,原来是拿到图纸,自己也做不出来同样的东西!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匠人离开后,钱伯均就像是泄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罗师傅眉头紧皱,劝说道:“公子,依老朽看,还是不要再和宋天明争执,从长计议为好!”
“不!按原计划行事!”钱伯均一拍桌子,满脸怒容:“制作只是有困难,假以时日,肯定有办法解决!
但是宋天明此子,不能再留!”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便到了升堂的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亮,宋天明便被狱卒叫醒,稍加洗漱,便被带去了公堂之上。
此刻的县衙门口,已经围满了下河县的乡民,都在翘首以盼着宋天明的到来。
他一出现,所有的乡亲们都纷纷围拢上来,高喊着宋天明的名字。
衙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些热情的乡民们拦住。
宋天明也不禁哑然。
自己这待遇,堪比前世的歌星明星啊!
“乡亲们好!”
“小宋先生好!”
“小宋先生,我们都相信你!”
“一定要平安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