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达也的沉默不语让长谷川春奈有些不满,又有些生气。但是她努力忍耐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逼他逼得太紧。
有个把柄握在手里,真好。她得意洋洋地想着,只要有了把柄,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男人敢不听话。他就像孙大圣,永远都别想逃出自己这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长谷川春奈突然心情大好,决定先对松田达也实行怀柔政策:“松田先生,你也不用太紧张,刚才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再说了,北原夏树刚开始身体不适,松田大志就跟着一命呜呼的话,说不定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本小姐可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说对不对?而且松田大志都八十多了,还折腾他干什么,不如给他一个安详的晚年算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有人性起来,松田达也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是是是,长谷川小姐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有时候做人嘛,还是要留一线,也是给自己积点德……”
见长谷川春奈听了他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差,松田达也马上识相地闭上了嘴。这个女人,怎么天天都跟大姨妈来了一样,喜怒无常的。再这样下去,自己都不敢和她说什么话了,就怕一不小心把她惹毛了,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
长谷川春奈见他的态度萧瑟了下去,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说的什么玩意儿,积德?那他的意思不就是在说,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缺德的吗?
她不想再和这个废物多费什么唇舌。今天花大价钱约松田达也吃饭,第一个目的自然是要震慑他一番,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以后乖乖得为她所用;第二个目的,是要求他替自己办点事。当然,要这种人心甘情愿地干活,光靠恐吓是没用的,还是得靠钱。
长谷川春奈拿起自己的手包,站起身来,袅袅婷婷地坐到了松田达也身边,亲热地凑近了他的脸。原本这种超级美女的亲近,一定会让松田达也心猿意马,但是这个女人可是长谷川春奈,他只觉得自己正在被一条美女蛇缠住,一圈一圈地被她挤压着肺部的空气。
松田达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在对方说话之前,他觉得自己连呼吸的本能都完全失去了。
长谷川春奈见他那如丧考妣的神情,觉得这男人简直可笑至极。怎么,他难道还怕自己会吃了他不成?不过松田达也现在这个态度,她倒是很满意,以她本人的亲身经验,要让一个人听话,就必须要让他畏惧。
恐惧,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东西。就连她自己,不也是靠着对贫困生活的恐惧,才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吗?
她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打开手提包,取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并推到了松田达也的面前。松田达也不知道她这次葫芦里卖得又是什么药,看着那张银行卡,久久没有拿起来。
没想到这男人还挺谨慎。长谷川春奈只能拿起磁卡,往松田达也的怀里塞去:“松田先生,这张卡里是一千万日元,你可别嫌少,我的积蓄也不多了。当然,我要求你做的事,也就只值一千万日元,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虽然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现在的松田达也再也不是傻瓜了。他不动声色地推开了长谷川春奈那双热情的手,尽量没有用肢体直接碰触到那张银行卡。
长谷川春奈过去和自己交易,用的全部都是现金。可是这次却突然变成了银行卡,似乎有些奇怪。松田达也心中警铃大响,自己若是真的收了这张卡,去银行取钱的话,银行监控势必会录下他的整个取钱过程。
这太危险了,万一将来他和长谷川春奈闹掰,这个女人以此来控告他勒索的话,这段取钱过程怎么说都能作为一个物证吧。自己已经有两个把柄在这个女人手里了,要是再来一个,他干脆别做人了,直接当长谷川春奈的一条狗算了。
长谷川春奈可不知道他这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她只看得到自己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盯着松田达也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出人意料地笑了出来:“看来,松田先生不是很相信我,所以只肯收现金,是吗?没关系,等过几天,我取到了钱,就给你现金,如何?”
松田达也假意笑了一下,并不开口说话。见他对自己派的任务不太积极,长谷川春奈心中暗恨。可她除了松田达也,实在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她只能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将银行卡收回了手提包内,然后开口道:“松田先生,其实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替我每周跟踪北原夏树两次,就可以了。”
“跟踪?”松田达也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反问道:“我还要工作呢,怎么去跟踪她?长谷川小姐若是对北原夏树的行踪这么感兴趣,何不找个私家侦探呢?只要给够了钱,保证24小时都能替你死死盯着她不放。”
“私家侦探?我可不相信他们。”长谷川春奈嘟起了嘴:“松田先生,一样是花钱请人帮忙,我当然是选择关照你啦!至于你的安保工作嘛,你尽管放心,一定不会影响到的。
你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起过,北原夏树自从儿子死了之后,就经常去浅草寺烧香拜佛吗?听苍介说,她最近辞去了东大教授的工作,所以就去得越发频繁了,一周里除了周末之外,工作日简直风雨无阻。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别人约在了寺里见面。松田先生,你也知道北原夏树了,虽然人是老了些,不过长得嘛……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如果说,她真的背着苍介有些什么秘密,最好是桃色秘密,对我而言,可是最有用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