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知真想得意地笑,大笑,开心地笑。有了内在世界的灵感,做起事来,与同龄人相比,又何难之有?他想笑,又该不该笑呢?这还用问吗?只要在上下限内就该放纵性情嘛!
辛知心行如一,畅笑一通,弄得两人一楞一楞的,笑了个尽兴,辛知才对两人说道:“你们没有想明白?其实很简单,我说到影子,就是想要用上语文中‘兴’的手法,来引出这样一句主题——被忽视的就是诗!”
辛知故意停顿了一会,给两人消化这一主题的时间,见到两人又做出专心听讲的样子,才接着说下去:“影子从不高于它们的本体,它们黑不溜湫,除非遇上酷暑,一般不会被人所喜。看看这些楼下,影子被本体像宝塔一样镇压在楼底,被钉住了尾巴,把它们永永远远地套牢在本体上,不可能解得除无形的枷锁。它们甚至连狗都不如,狗还要吃点东西!它们会退缩会垮塌,可它们不会停止挣扎,它们会屈不挠,它们不断地攀爬。哪怕挣扎换来的是无尽的痛苦,哪怕伸长出去是被阳光无情地烙杀,只要还存在就会不歇地努力!
“与本体的坚持固守相比,辛知我其实更佩服这些影子。在你们的心目中,这些楼群在阳光中光鲜亮丽,辉煌得像一幢幢巨大的金子。可在辛知看来,却是有些不一样。在我眼中,这些楼已经死了,那些影子反而还活着!活着,却对本体不离不弃,它们会永远忠诚地守护下去,直到与本体的残躯一同消失!大山的影子也一样,山已经死了,影子还活着,它们虽然活着,却绝对不会独活。无论山脉有多重,不管时间是多长,影子都是拉着大山在长!影子把大山扛在肩上!”
辛知也不由得发出感叹:“只因为影子的奋斗是那么无声无息,也没有什么成就摆在明里,才会被那么多目光忽视!可是——不能悟出冰雪为什么聪明的道理,冰雪神功就修不成气候。
“体会不出影子这些被忽视的诗意,又如何能把影子神功练得有出息?关于这些影子,还只是我们忽视了的一小部分,在我们的满心满意之外,在我们目中有见心中无感觉的集合中,还有更多更多,总之,单单就诗文方面来讲,我们忽略了多少,诗就还有多少还没有被找到。”
说了这么多,辛知觉得已经够了,虽然李马二人一时间都没有接话,他还是停下了话头不再多说。他默默地抽着烟,盯着那些没有影子的烟雾很轻快地脱离了烟头或者三人的口鼻。轻烟无拘无束,可转眼之间就会散尽,不复存在。自由与禁锢,长存与瞬灭,烟与影相比是不同的极端。
其实影子在诗文圈子里也不会得到多大的重视,真正能重视它们的反而是影视书画舞曲戏剧这些艺术圈子,他们追求光与影那和谐的韵律,重视的是影子外在的表现形式,要真正能表现出影子内在这些难以言暄的东西,还是离不开语言文字的表现力。
辛知没有说出这些,他虽然在那笔记的影响下也加强了文学哲学方面的修养,也不断地在自己的博客空间写日志,但他没有将文学和哲学当成理想在追求,反而更像是当成了两类重要的工具。对于影子,在哲学的范畴其思索的方式又有不同……默默地抽了几口烟,让有点喧嚣的思绪适当地沉静,这才是内心修养所需要的。
马可波道:“听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有道理。你要不说,我还在为把这些楼房看成金砖已经眼光独到了。哪知在你的眼里,它们不过是些死尸,这差距太大了。”
辛知赶紧说明:“马兄弟可能有点误会了,我刚才说的那一通,那是在诗言诗,多是虚指,不是那么老老实实说的实体,而是谈说虚指所引发的意义。其实在我眼中,看到的与你两看到的并无太大的不同,只是心中体会各异……”
李打鲤插口道:“关于诗什么的,我和马可波的确外行得紧,没有与辛兄弟深入交流的资格。我们对诗提不起兴趣,诗往往只有廖廖几句,遇到之时往往是一幌而过,还没有读出名堂就没了,就算回头再瞧也瞧不出啥名堂,辛兄弟如果要跟我们深谈下去,可能是问道于肓,只好令你失望了。”
“这些我也是知道的,辛知我也不是诗歌的达人,只喜欢读,却不怎么写得出来。我跟你们提起诗,是因为诗的思维思路思想和思索的方式,与常规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只因为当我们面对到不少的素材时,包括你们收集的情报方面的,不时会遇到很难解析得出其内涵的东西,如果换成诗的方式去解析,却能得到精彩绝伦的讯息。而且,”
辛知再次看了看两人确实在期待他的下文,他才又接着往下讲,“就我的体会而言,诗的思感习惯,对我们内在境界的提升,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想要柳暗花明又一村,最好还是成为诗意中人!辛知就以这一句,当做礼品来送给两位,这对处于升级关卡的马兄弟和已经提升缓慢下来的李兄弟来讲,都该是很有用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