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细得过分,让手下很难适从。他种一亩庄稼,很多年后还能查得出种了些啥,各有多少棵,每棵平均收入几何,最过分的是,比如棉花,他还能报出每株的结了多少个棉桃,收了几朵棉花,共有几瓣,每一瓣平均值回了几分,扣除开销后赚了几厘,与上年相比成长了千分之几……以舒出的聪明,很小很小起,就有了这种精益求精,细致入微的传承。
“下面就该轮到‘最强是多强!’我们不是还没有得出结果吗?沙子,如果我们到此就已经满足,不再苦苦求进,我看跟半途而废也差不多。”
沙车说:“是啊,最强是多强?这一句就跟鬼话一样,说的就是不现实的呓语。你说的‘谁敢自封学中秀?’哪个敢说老子天下第一牛B?楼高,没有最高,只有更高。脸长,没有最长,只有更长。一句最强是多强,又要我们咋个来思量?这句话就像是乌龟王八蛋,全他马滴光滑溜溜找不到地方下口,这个怎么整?”
“还能怎么整?先把问题放进去吧,就像把大豆放进磨眼中去研磨。思想也是活的,先把问题放入去,等思想自己去处理,再等等有没有奇迹。”
“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样也成?”
“这就是不怕想不到,就怕不去想,哪怕是胡思乱想,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机会,还是有的。最强是多强?这句我放进去了。”
“想不到老大你也在做这样抓瞎的事?”
“你跟牛有缘,但不要像牛一样被牵了就走,记得要给思想松绑,思想是自由的,没有说啥不能想,连想都不敢想,凭啥还叫做思想?五管拳境的五重拳境及相关讯息,我也放进去了。”
“对!不思不想,就不是思想,最多是思想的死亡。”
“我的思想是可以实质化的,在我的脑海中,实质化的思想是可以拼图的,可以东拼西凑、东拉西扯的。思想的动机可以是不纯的,思想的手段也许是邪恶的。思想是可以在问题的门上钻个孔往里面看的,瞧上了美丽还可以削尖了往问题里钻的,可以把问题的外衣通通剥干净,仔细看它千百遍的,还可以放开手足放肆一番的,可以把问题剖开两半,可以掏出问题的核心咀嚼一番。可以对自己说,我没有来过,轰哧一声,内在的一切被捣乱,在一念之间就会还原……”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大,平静平静。老大,快邪恶了哦,快跑偏了哦!简苞听到了可是要伤心的啰。”
“不要吵!这不就有了吗?有了!第一点,文字排得再密,也有光标可以强行插队进去的。”“废话!”“只要用光标选中一个最字,拉到一个强字的前面,‘最强’两字,从此诞生!”
“噗!”幸好他们都还没有吃早餐,沙车喷的才不是饭。
83年的玉龙中学,只有一部老旧的计算机,能够得知这一点电脑常识,他们已经算是非常好运了。
“沙车,你很奇怪嘢,这难道不是最强吗?”
“老大,你不要耍宝搞怪好不好,要是无数年下来都没有真正被吹破的牛皮,给你一番话从牛肚子上给笑破了,那你就会成为真正的世界笑话大王了。”沙车说,“要是你那样也行,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蹲在地上就可以写好多排‘最强’。”
舒出盯着沙车不停变换的表情看了一阵,募然敞声大笑。“哈哈哈——原来车子也是知道!还是笑一笑才会爽。老子有言在先:‘毋劳汝形,毋摇汝精,毋使汝思虑萦萦。寡思路以养神,寡嗜欲以养精,寡言语以养气。’咱们这些不孝子孙,却总是不能执行,白白辜负了祖先的一大片好心,咱大笑三声,吐故纳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宛如今日生!”
“老大,你怎么变得神叨叨的了,过来让我摸一下,是不是昨晚染了风寒,有没有发烧?”
“好了好了,这一通笑过,我舒出出神了整整一晚,先前虽然人是醒了,可心神并没有完全收回来,此刻才是真真正正地,完全回到了人间。先前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语,请不要完全当真,我在心神不完整的状况下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不负责的。”
“你先前没有完全醒来,那我算是在与谁说话?”
舒出两根本手指挟住那货,“啪嗒”一声脆响,那条硬实鲜活的黄菁棒子一折而断。
——这是什么武功?!沙车的大眼睛突然睁得溜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