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山庄已经为人诟病,树立不少敌对势力,只因忌惮我白家,个个敢怒不敢言。我自掌权以来,便想着扭转此势,却没料到青州同三清门一处普通争执,最后又是这般大开杀戒收尾。”
“公子觉得,是二公子在跟您作对么?”翠珊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玉枫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我很早就觉得,这个二弟心存异心,心思难测。旁人不知晓他的身世,不知晓他的生母,你自小在庄中长大,难道还不知道吗?”翠珊垂下眸,没有说话。白玉枫笑道:“江湖人只见他气质出尘,不理俗世,便赞他万般好处,好似莫寅公子多么风采斐然,超凡脱俗,不同于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就连景枫也对他言听计从……”
他长叹一声,心中暗道:此人明明狼子野心,却偏偏装出一幅从容大度,不争不求的模样。只他白玉枫心里一清二楚,那不过是白莫寅这个欺世盗名之徒的伪装罢了。但这些话,他从未说出过口。翠珊轻声说道:“二公子平日里确实有些清冷不爱理人,也不向人解释他的作为,兴许会令人觉得寡情了些,但是——”她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不说。
白玉枫却摇摇头,不愿向翠珊说明太多,只道:“我只是觉得,他自小对景枫的错事千般纵容,令景枫至今嚣张跋扈,乖僻难训,我早觉得这样不妥,景枫偏偏心里向着他,我即便想要对景枫说教一二,总是不得章法。”
“二公子总归是自家人,兴许他有自己的想法。”翠珊道,“况且,如今三公子也已经长大成人,为了维护家族利益,你们也总该暂时放下嫌隙,一致对外的。这次二公子回来,公子何不与他多谈谈,话说开了,许多误会才能解除。他肯亲自南下为公子迎亲,不正是说明他愿意跟公子和解吗?还是说……”她迟疑地道:“公子仍旧介怀杨姐姐的死?”
白玉枫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门口,望向院中一池碧水,突然觉得想笑。“你不明白,翠珊。”他并不怕白莫寅心存二心,倘若他因生母之事心存记恨,甚至从中作梗令父亲猝然病逝,他只要找到证据,便能令他声名全失。然而此刻他最怕的,却是看不透他的目的,因而从不知他究竟在私下还做了些什么,又能做到何种地步?
他曾经也想过,无论怎样争执,这个二弟与他都同为白家后人,他自小留意观察他,知他虽然性格冷漠,心思难测,但到底也并非什么本性残暴之徒,因而虽一直对他心存芥蒂,终究还是太过放心了些。近来他日日思索,发现许多细节之处,这令他越发觉得心惊胆颤。
一直以来,但凡以御景山庄或景枫之名在外所起的是非冲突,平日向来不闻不问的白莫寅,却总是暗中指点甚至刻意纵容,凡他暗中授意之事,手段总是极为狠厉,每每令事情血腥收尾,甚至比昔日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其结果自然令御景山庄声名每况愈下。
他总觉得心中忐忑,十分不妥。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是白莫寅有意为之,然而将御景山庄的名声搞臭,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他至今仍想为加兰一族报仇?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暗念:白莫寅,难道你是故意要亡我左权白家吗?届时同为白家后人的你,又将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