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地离去了。
旁人个个目瞪口呆,还以为他来得如此嚣张,定会闹出多大的热闹,最后却就这么不痛不痒地打了一场,便骂骂咧咧走人了。可谁知晓,那沈三爷不仅就这么走了,而且走得脚步急促,快若逃命,好似身后站了一个妖怪般。
至于逃的是什么,这便只有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定要说起来,其实方才对战,他是占了些上风的,只是一刀劈向那人时,撞见他清秀的面容和红润的嘴唇,脑中霎时间窜出半江楼那晚的场景,即便只有须臾的亲热,仍记得他身姿是如何柔软,红唇是如何清甜。他心口霎时一阵异样,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就放慢了半分,竟似是不忍心当真伤到他。回过神时,已经被一脚踹到台下了。
他此时却哪管得了其他,只心中暗念着:完了完了,我完了,我他娘的看上一个男人了。
这自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事情,眼睛一闭,暗骂:定是妖孽作祟!定是妖孽作祟!却再不敢多看那人分毫,心慌意乱间,哪里还顾得上旁人如何说,急急忙忙爬起身子,便不管不顾地落荒而逃了。临走前还记得勉强撂下一句场面话,已经是他最不失态的表现了。
旁人可不知晓他这般心头情绪,只一阵嘘声,当是看了他一场笑话。岑可宣也笑了起来,她豁然起身,单手一拍,桌面上一柄玄铁长剑便紧紧落入手中。转过头对白莫寅灿然一笑,道:“白公子对可宣可有信心?”白莫寅笑而不语,岑可宣也不再多言,转回头直接从阁楼上飞身而下,如轻燕般轻盈落地。
“我们又见面了!”她朗声说道。
女扮男装,比武打擂,殊不知那林家小姐,又还记得故人几分呢?
霍欣奇眉眼间仍是冷冽,听了岑可宣的寒暄后更是皱了皱眉,透出点疑惑。岑可宣只好道:“请出招吧!”旋即横剑立于胸前,瞬间从剑鞘抽出。此剑乃是碧柳园内寻来的一柄利刃,虽不是名剑,却很是锋利。一直以来,她最爱使擒拿手段,但凡触及刀剑,倘若对方实力欠佳,她游刃有余还尚可。一旦对方与她不相上下,需全力备战时,她便开始畏畏缩缩,生怕见血,这实在很是麻烦。
人说剑为心,心为剑,人剑合一,倘若一个人毫无胜欲,心志软弱,那么他即便名剑在手,也仍然宛若手中空无一物。
她定了定心神,毫无犹豫地一剑刺出,恍若白日里长空划过一道烟波,却比之更加干净利落。霍欣奇侧身闪过,近身与她交了两掌后,便一个矮身横腿扫来,他的身手很是敏捷快速,这番出腿更是迅疾,岑可宣只觉劲风拂面,那人却已至身前。
她惊骇不已,即刻后退两步连连跃起,执剑尖撑着地面。身子倒转时,日光有些晃到她的眼睛,恍惚瞥见楼上那一身白衣的人,正偏头看过来,她深吸一口气,连忙翻身落地。
无论输赢,皆需尽力而为,不可懈怠。白公子花了数日时间指导我,即便不能争得头筹,也绝不可输在大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