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搓手去瞧案上的吃食,脸上笑着,却有造假的成分。
风灵扯过两只锦垫,一边一只拽到自己身侧。“一同坐着罢。”她轻易便能瞧出佛奴与阿幺强作镇定有意,目光有意避开蒸饼与佐菜旁的那些残布。
阿幺取过筷箸要分,风灵直囔着饿,不待筷箸到手,伸手抓取了一只热气腾腾的蒸饼,张口便咬。门外院内的大富骤然低吠了几声,声沉如闷雷。“风灵!”随之而来的便是炸雷,康达智大踏步地进得后院,也没人来拦他,他因心急,扯开嗓门先唤了几声,倒把大富给唬了一跳,夹起尾巴俯身欲冲腾上前。
风灵忙趿着丝履下地,口中蒸饼尚未咽下,含含糊糊地“哎”着挑帘出门接应,顺手甩给大富一大块羊骨,大富接着肉骨这才松弛了下来,撅臀摇尾地啃肉骨去了。
康达智借着院中石灯的昏暗光照,朝风灵脸上打量了几眼,见她若无其事,仍是一副没心没肺模样,揪到嗓子眼的心也就放回了腔子内。
“康阿郎来了。”佛奴蓦地从壶门榻上跃起,仿佛在莫贺延碛中遇见了水源一般,连双眼都不觉亮了起来。
阿幺明白康达智必定是为着今日晌午焚布的事而来,心中欢喜,转眼瞧见食案上才铺排下的晚膳,又忧心风灵连晚膳也不得用了,只犹豫了一息,心智急转,笑着招呼进门的康达智:“康阿郎且坐,大娘一日不曾好好吃过什么,现下正要用晚膳,我这就去再添一副食具来。”
康达智此刻急躁,顾不上阿幺的这些小心思,“不必不必。”
风灵向阿幺使了眼色,示意她安心,“你同佛奴往金婶那儿去吃罢,不必来忙。”
佛奴拉着阿幺向康达智行了个礼,康达智挥挥手,自在锦垫上一坐,“今日是怎回事?怎的有丝绸中掺荨麻的事儿?”
风灵咽下口中的蒸饼:“说顾坊以次充好,阿兄信么?”
康达智摇了摇头,“断然不信。”他执起案上稍大一片的布料左右翻看了几眼,皱紧了眉头,“这确是顾坊的布不假,焚成这模样,想要明证未掺次料也是不能了。除非能寻着那焚布闹事者,使他们当众亲口说是诋毁,如若不然……只怕更大的损亏还在后头。你可知那焚布者为何人?”
风灵几口吃下一枚蒸饼,抬手又去取了第二枚,顺手抄起筷箸夹了一箸醋芹送入口中,镇定自若地嚼咽了下去,才拧聚着秀眉道:“焚布者为何人风灵不知,背后授意者我大约还能知。”
“难不成你在同行中作了霸盘,坏了人家的买卖?”见她还要去夹另一碟菜,康达智蹙迫地端起那碟菜挪至一旁,“先别忙着吃,紧着告知阿兄,是哪一个,阿兄替你去分说。”
风灵伸长了手臂去夹那碟内的菜,嘟起嘴道:“一整日都未好好吃上一口,阿兄且容我先垫几口再说。天大的事也该先垫饱肚腹才有气力应对不是。”
康达智一拍大腿,取过杯盏,替自己倒了盏茶,无奈地望着她用膳。“阿兄不一同用些?”她边吃边邀道。康达智摇着头,“早用过了。你再不说是谁,拖怠至过了闭坊时分,你阿嫂又该恼了。”
风灵吃下第二枚蒸饼,放下筷箸,抹了抹嘴,脸上慢慢逸起一丝冷笑,“并不是行内争锋,背后授意作恶的不是旁人,正是如今寄居索府的柳爽。”她顺手捏起一片稍大的残布,“这些被焚的绸绫,皆是前几****亲自我商肆中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