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看了任少雄一眼,像得了令似的,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去,把空间留给尹如烟和任少雄。任少雄大人有话要跟尹如烟说。
万春不只是尹如烟肚子里的蛔虫,也是任少雄的。也难怪,这天下是任家的,是他养了一干奴才,包括尹如烟。任少雄看了尹如烟好一会儿,像是肚子里有很多话要拿出来寒碜尹如烟。
“七娘胆子不小啊,老夫人的人也敢杀!”任少雄对尹如烟的那份浓浓的厌恶渗在言语里,表情中。
“若是庄主怜香惜玉,就不必给妾身示下。”尹如烟不软不硬的顶着他。
书读多了就是好,能顺溜的堵住任少雄的嘴。他既把尹如烟视作棋子,当作替身,尹如烟若有用,便不必惧他,尹如烟要告诉他,棋子、替身也是有尊严的。
如若他想留活口,他会派人阻止,尹如烟预留了给任少雄阻止的时间,他没来。
他想敲山震虎,没想到尹如烟把山给掀倒了,直接告诉老虎,我很愤怒,我要压死你。
“妄猜我意,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任少雄目光如刀,要把尹如烟刺得缩小一半方才解恨。
尹如烟迎着如刃的目光无畏的淡笑:“庄主身为无畏君子,妾身岂敢做恋生的侍妾。”
任少雄磨了好一阵牙,想要发作,最终只说了一句:“这身水红配了你,委曲了。”
是啊,尹如烟配不起这超尘脱俗的水红,尹如烟也不想穿,任少雄,你为何不就加一句:“从此,你别穿了。”
尹如烟也讨厌这水红,它让尹如烟觉得自己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再者穿水红,有什么光荣,红药,他不是也赏了一身水红吗?最后还不是被他给活活打死。尹如烟对任少雄没有倾慕,没有爱恋,更没有非分之想,一开始就定位为棋子和替身的角色,任少雄的话影响不了尹如烟。
可是,是夜尹如烟还是寝食难安,不是因为任少雄,而是在尹如烟面前悬了空的春草。尹如烟忘不了她脸上的仇恨,忘记不了她在绳索下的苦苦挣扎。
也许她的今天就是尹如烟的明天,尹如烟不能保证在山庄这块恶土上,尹如烟不会变成她那样的人。
尹如烟从来没把自己当作是风月山庄的主子。
春草折磨了尹如烟一个月,一月后,尹如烟渐渐的淡忘了此事,因为尹如烟要记取的实在太多了。有时尹如烟也怀疑自己是铁打的,一夜未眠,第二天依旧能精神抖擞,晨起剑舞,依旧能舞出生龙活虎的韵味。
贫家女儿,只到生产前还在劳作,尹如烟不能染了这一干女人的娇气,尹如烟要锻练出一个强健的身体跟任少雄和一干女人斗。
墙头的野玫瑰开花了,红艳艳的,多远都能看到这份艳丽。春草死时,这野玫瑰才刚刚抽芽。时间过得可真快。
尹如烟摘下一朵,含在嘴里,师兄最喜看到尹如烟口含玫瑰的模样,师兄说,这时候的尹如烟一半清纯一半娇媚,含出人间极致的美。
师兄,不见他很久了,不知道他好不好?真的很想他,一别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师兄,你说一年后可以带我走的,你不要忘了,我在这里等你。
庄里女人对尹如烟的算计到了极限。
尹如烟前一天摘下玫瑰,第二天那些玫瑰花就被人涂了毒。想尹如烟死的可真多。尹如烟以为杀了春草,震了老夫人,要害尹如烟的就会有所顾忌,尹如烟到底把事情想得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