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日珠占心头大震,踉跄几步却又止步不前,似是不敢相信。待仔仔细细用目光描摹面前人的容颜,方才快步上前一把将谢曜揽在怀里,悲喜交集的反复念着谢曜的小名:“小曜!小曜……”
谢曜红着眼圈,只不过短短几年,乌日珠占两鬓凭添了白发,他伸手拍了拍爱母的肩头,道:“妈,我回来好好侍奉你,哪也不走。”
“妈妈能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不奢求别的甚么。你要走哪里去,妈妈便和你一起。”乌日珠占擦了擦眼泪,又看了眼谢曜,将他抱在怀里,还当他是稚童一般疼爱。
“你再将他抱紧些,那右手又得骨折。他双腿断了,快找个地方让他坐下。”
本是一副亲人相见的感人场景,蓦然间插-进这句冷冰冰的话,拖雷和乌日珠占不由朝那老妪看去。
只不过拖雷是诧异,乌日珠占却是惊骇。
“你……你说甚么?手臂骨折?双腿断了?”乌日珠占呆了呆,这才发现谢曜被拖雷和那老妇人搀扶着,而他双腿软软的垂在地上,不得半分力气。
乌日珠占脑海中一阵眩晕,几欲晕倒,拖雷眼疾手快,忙将她扶住。
纵使谢曜再好的脾气,此时也忍不住斥道:“天书,住口!”
天书乍然听到他的厉声呵斥,登时心中大怒,把手从谢曜手中抽回,再不扶他,冷哼一声,掀帘子走出帐外。
谢曜一时间没有支撑,砰的摔倒在地。乌日珠占见爱子摔着,惊的什么眩晕也清醒了,忙合同拖雷,将他扶到椅子上。
“好孩子,你怎生受了这么多的苦。”乌日珠占紧紧握着他的双手,瞧谢曜消瘦的模样,泫然而泣。
谢曜拍拍她手,安慰道:“妈,你别哭,我很好。”
乌日珠占一看他双腿,如何肯信,只是一边擦泪一边摇头,道:“你切莫和你师父们出去了,就和妈妈待在一块儿,安安稳稳的,谁也不招惹。”
谢曜听她提起江南七怪,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却化为一声长叹,垂首道:“妈,师父们……已登极乐。”
“啊?”乌日珠占惊讶至极,拖雷也是大惊,追问道:“千真万确?”六怪定居蒙古时,铁木真也曾让他们教导拖雷一些外门拳脚,是以拖雷也十分在意。
谢曜稳了稳心神,方才同他们叙叙道来,但却将自己风尘困顿一路甘苦的事情隐去不谈。说到后来,谢曜竟渐渐平定下来,想到朱聪等人的死,只有无限惆怅。乌日珠占听的泪水涟涟,拍拍谢曜肩头,柔声道:“你还有妈妈。”
谈了一会儿,拖雷因身怀要事,便起身告辞。他走后,乌日珠占又朝谢曜倾述了一腔思念,过得片刻,方问:“孩子,那名陪同你来的老妇是谁?”
谢曜一怔,这才记起天书自离去便没有回来,此时薄雾冥冥,已近黄昏,这才后怕起来。
“妈,快随我去找她!”谢曜说罢,便伸手朝外扑去,乌日珠占忙将他按下,慌忙道:“你别急!你看看你的伤……哎,快坐下!”
谢曜紧锁眉头,忧虑道:“她性格不好,就怕因我刚才说了重话,就此离去。这草原上,荒无人烟,她一个人纵使有通天之能,我也不大放心。”
乌日珠占正要开口,听身后帘子响动,一人走近帐内,冷冷道:“你当我是你,这般不中用!”乌日珠占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披素衣的美貌少女立在门口,烛光摇曳下,更衬得肤若凝脂,明艳动人。
饶是谢曜见过她无数次,也不禁怔了怔。他回过神,低头清咳两声,对乌日珠占道:“妈,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姑娘名叫天书,乃是我的救命恩人。”
乌日珠占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背过身,朝谢曜满脸喜色道:“怎么救你啦?”
谢曜便将天书这一路上的照拂说出,末了朝天书招了招手,使了个恳求的神色:“天书,这是我妈妈。”
天书如何不知道,哪需要谢曜介绍。但他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天书一个“晚辈”,自当对长辈问安才是。
“伯母。”天书想来也不和谢曜计较,走上前称呼了声。
乌日珠占细细端详天书片刻,不由得眉开眼笑,她又看了看谢曜,心中竟是久违的喜悦至极。“好孩子,你们说话吧,妈妈去做饭。”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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