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心想谢曜在外乃是悄悄作案,瞒着这娇滴滴的姑娘。他为人憨实,第一次见得天书,还当她不会武功,当下便掰着手指头,挨个挨个的算道:“从去年夏天,此人杀肖方、宋振、甄忠才三人;又在湖广一带大开杀戒,诛十八名无辜百姓;后辗转岭南,灭清风寨、湖盐帮、短刀门、天星派、南帮……直至今年,林林总总犯案几十余起,杀数百人!”鲁有脚先开始还略带戏谑,说到后来自己也忍不住义愤填膺,冷声道:“嘿!最胆大妄为的是,此人竟然欺上师门全真教,前不久将他恩师打成瘫痪,动弹不得,言语不能。”
“你们又有甚么证据,证明是他所为?”
鲁有脚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两副画像,摊开一看,与天书和谢曜竟有八分相似。他指着谢曜那副画,道:“我帮一直捉拿此人,但凡丐帮弟子无人不识。他虽然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但总归是个瘸子,不能面面俱到,有人从他手上捡回一命,当面指正,难道还冤枉他么?纵使一个认错,那五个、八个,隔着天南地北的兄弟,心照不宣的全都认错?小姑娘,你来评评理,这魔头到底该杀不该杀!”
天书目光呆然,双手却将茶杯握得死紧。她只需要告诉鲁有脚,这些都是假的,甚么心狠手辣,甚么阴险狡诈,通通都和正义善良的谢曜没有丝毫关系。这一年多来,也只待在蒙古和少林两个地方,朝朝暮暮都和她在一起。
但天书没有开口,她紧紧咬着牙齿,忽然从袖中摸出厚厚一沓纸,定言道:“……该杀!”
鲁有脚瞧她这副表情,只当她大义灭亲,不禁对天书大有好感,他接过这叠白纸,但见右下角印着一只凶神恶煞的烈火麒麟。
“小姑娘,你这甚么意思?”
天书向小二要来笔墨,示意鲁有脚拿起笔。随即看也不看他,目光始终空荡荡的看着一处,一字字念道:“久仰诸位仁风,莫沾时雨。每怀道范,弥切神驰……眼下金兵肆虐,国破凋零,人心不古,全真门下竟生谢氏恶歹,为一己私欲屠虐各帮门派滥杀无辜,诸多恶行罄竹难书。为避此魔头再掀风波,殃及良善,今丐帮诚邀天下豪杰之士,于正月十九赴终南重阳宫,匡扶武林正义,共商……歼魔大计!”
她一番话说罢,鲁有脚也写罢了。
“好好好……我等怎未想到联合天下英雄来缴伐此魔头?”鲁有脚也不推诿这发英雄帖的名头冠着丐帮,反而将此话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突然问:“为何是正月十九?还得在重阳宫?”
天书冷冷答道:“因为他那时正在全真教。况且丐帮人马再多,这天下各门各派收到英雄帖也得好些时候了,半个月时间应够你们筹备。”
“你……你若通知他,让他提前跑了怎办?”鲁有脚想到此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是了,万一谢曜正月十九没在全真教,他丐帮放了天下群豪一个大鸽子,岂不是徒增笑柄么?
“砰”的一声响,天书竟生生将手里茶杯捏碎。
“决定权在你!”
扔下这句话,她倏然离身,消失在茫茫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