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眉头忽然一皱,目光放在其上刻着的一字上面,恰是瞧出了些许玄奥。
这个一字,看似平常,然而却不是借助硬器凿出,似是有人硬生生的以指力刻画,而且其上隐隐还有几分剑法的味道。
江湖之中,能做到这一手的,除了绝顶高手,便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了!
他心头一紧,再细细品味那个一字,忽然之间,神色大变!
在他眼前,又哪里是一个字,分明是一道剑意,一道上斩琼霄,下分山河的凌厉剑意!
这一道剑意,大气磅礴,直若九天银河垂落,浩浩荡荡,无坚不摧,直有席卷天地,吞吐八方的豪迈气魄!
与之一比,自己修炼出的那一道剑意,便根本不值一提了!
等等,这道剑意是……
武当剑法,流云飞瀑!
真观只见得眼前的六师叔神色变幻之间,浑身冷汗直冒,正当他心中腹诽,难道是中毒了不成时,忽见得面露惊恐之色的殷梨亭脸色一喜,抬手将那石头扔了过来,吩咐道:“快去拿给大师兄看,就说离儿有下落了!”
话音未落,其人已然化作一道青影,速度极快的朝着山下奔驰而去!
离儿有下落了?
真观手捧石头,愣了一愣,山上似乎没有一个叫离儿的弟子啊?
等等!
忽然间,一个念头自他脑海中闪过,他忍不住浑身一僵!
难道是众师兄口中所言的那位师兄?!
想到此处,他神色大变,捧着石头,急匆匆的便朝着宋远桥所在之地奔去!
武当山下,岳灵嫣面上已有几分不耐。
上山之人,已然走了大半个时辰,如今还不曾有消息回复,难道武当诸侠,无一人识得莫公子所留信物?!
她自西北星夜兼程,辗转千里,来到此地,所为的,便是替其取一件东西,虽然不知何物,但是能被莫公子托付于她,必然是珍而重之,如今她连七侠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能替其将东西带回去?!
就在她思虑要不要强闯武当之际,山道之上,忽然传来一道清朗大喝声道:“是哪位贵客持信物要见我等?!”
来了!
岳灵嫣心中一喜,亦是鼓起全部内力喝道:“是我!”
她说话之际,山道之上才有一道人影闪现,然而两字方落,那一道人影已然到了她身前数丈,其人身法之快,武功之高,当真是匪夷所思,武当天下第一大派,当真是名不虚传!
岳灵嫣如此想到,抬起美眸看向来人,却是个而立年岁的男子,一袭道袍,腰间悬剑,五官朗俊,气息凌厉。
“拜见六师叔!”看守山门的弟子行礼道。
六师叔?武当七侠的殷梨亭!
岳灵嫣心头不禁一喜。
殷梨亭一脸激动的道:“是离儿让你来的,他此刻在哪里?!”
“他此刻正在西北之地,已然……已然出家为道。”
岳灵嫣面对殷梨亭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遇见莫离的经过和盘托出。
殷梨亭听得眸光闪动,脸上浮现出一抹心疼之色。
他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他竟然会出家,道号子午,子午……”
一柄黑白斑驳的长剑浮现在他的眼前,子午,子午……
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是由这一柄剑引起的。
旁人不明白,他做为许多事情的亲身经历者,又岂会不明白?
子午剑,纪晓芙便死在这柄剑之下,若非其人身死,自己也不会被汝阳王府埋伏,而没有汝阳王府的埋伏,便没有之后离儿的上京和后来的活佛约战,自然更不会有师父的被逼飞升!
所以,即使出家,他的名字仍叫子午。
岳灵嫣可没有心思听殷梨亭缅怀,她道:“殷六侠,不知道莫公子要我前来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一柄剑!”
又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自山道之上传了下来,却见得人影闪动间,一名体态微胖的中年道人落至场中。
那道人修着长须,鬓角微白,五官轮廓隐隐可见当年的神俊风采,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他手中拎着一柄剑。
殷梨亭望着那柄剑,忍不住喊道:“大师兄!”
宋远桥摆了摆手,道:“他等这一日,足足等了三年,如今竟然现身,必是有了几分把握获胜,你不必多言,我已让青书去通知了诸位师弟。”
他冲岳灵嫣点头一笑,道:“此次,却是有劳姑娘了,还请姑娘稍候片刻,待会我师兄弟七人随姑娘一起启程北上。”
七侠要一起去?!
岳灵嫣心中一震,此刻,她已然明白了莫离让她来取之物,只是以其人的武功,连白衣剑王都不敢出剑便自承不如,天下之间,还有谁够资格让他出剑?
除非是……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面上随即布满了担忧之色,也只能是他了。
……
血债血偿!
这四个字,声音虽然不大,然而听在张无忌耳中,却是字字惊雷,震的他眼前发黑,通体冰凉!
莫师兄不肯罢手,那义父岂不是必死无疑?!
想到被一剑枭首的杨逍,想到败在对方剑下的诸多高手,张无忌心中便寒气直冒。
不行,绝不能让莫师兄和义父动手!
一念至此,张无忌咬了咬嘴唇,走到了金毛狮王和莫离二人中间位置,语气坚定的道:“莫师兄,你如真要杀了义父,那还请从我身上踏过去!”
莫离死寂的眸光里,有了些许神情变动。
长大了,张师弟真的是长大了,他已然有了自己的主见。
只是,灭门之仇,不得不报!
莫离步伐坚定的朝着金毛狮王,朝着张无忌走去,道:“挡我者死。”
话音落下,他一身道袍,无风自动,一股浩荡威势,陡然自他身上升腾而起!
这股气势之下,首当其冲的张无忌,闷哼一声,毫无抵抗之力的便被压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