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惊心动魄的事还在后头,墨云霄携着她推门而入,里面赫然就是书房,方才没掩上的窗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像是在嘲笑她翻窗而出的匹夫之勇。
慕榕不知道该埋怨自个儿眼瞎还是鄙视自己的智商,明明有门可以走,她偏偏要跳窗爬墙还差点沉了江?
哎,心累啊。
“咳,妳......该回房了。”墨云霄礼貌性的提醒她,是她自个儿说要分房避嫌,现在又杵在这儿,就不怕被误会是孤男寡男三更半夜共处一室,有超乎盖棉被纯聊天的情谊?
慕榕抬眸狠狠的瞪他一眼,连珠炮似的说道,“要不是白辰说你连晚膳都没吃,我才懒得理你!也不知道爱惜自己,伤都好全了吗就站在那儿吹风,耍帅也有个限度,是性命重要还是耍帅重要?”
墨云霄挑了挑眉,原来如此。
他还道她为什么搏命演出呢,原来是担心他啊。清逸出岫的眉眼缓缓舒展开来,笑容如雪后初阳般美得惊心动魄。
“还笑!不准笑!”别以为笑得跟花儿一样好看,她就会迷得找不着北!
慕榕果断拖着墨云霄进了卧室,气呼呼的伸脚踹上门板还落了闩,满脸与这个世界为敌的激愤。
墨云霄被小女人按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忙进忙出,使劲绷着平静的表情——他若真的笑了,慕榕肯定会更火,他还是识相点继续装高冷吧。
慕榕不知在跟谁较劲,风风火火的命人送上点心,还用恐怖的眼神监督墨云霄吃完,接着又唤来热水,伺候他沐浴更衣——要是她别这么杀气腾腾,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可能就不会那么像是在虐待人质。
哎,他对小妻子当真是要求不高,底线以上的全是奢望。
当两人终于并肩躺在床榻上,聆听着船舱外湍湍的涛声,烛光透着翠纱帐,眼前如云雾般朦胧,静默和谐的气氛之中,不知道谁先笑了出来,低沉的笑声和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交缠在一起,像孩子般毫无拘束。
不知笑闹了多久,慕榕揩了揩眼角的泪水,翻身趴在墨云霄的肩上,小脸笑意未敛,双眸如同灼灼生辉的星辰般灵动耀眼。
墨云霄抚着她披散开来的柔软青丝,心里如同经历了一场惊涛骇浪,历险归来,复又风平浪静。
他轻喊她,“榕榕。”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凝在唇边的只有她的名。
慕榕拍拍男人厚实的肩,曲起手臂撑着头,看似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但说出口的话却句句像鼓点一样落在他心上。
“霄,你今晚听着那琵琶曲,想起了母妃吧?你在想傅沅澧跟太后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其实你并非皇室血脉?所以你心烦意乱,独自吹风喝酒,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墨云霄微微一怔,哑然失笑道,“知我者,唯妳而已。”伸出修长手指轻轻在她脑门点了点,“不过妳只猜对了一半。”
他既不心烦意乱,也不需要冷静,只是在映证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