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眼白有些混浊,浑然不像个风华正茂的少妇,若不是骨子里那股硬气撑着,只怕跟个活死人无异。
“兰姨娘,在下有几件事相询,还望您如实以告。”慕榕无视满地杯盘狼藉,自顾自地斜倚在窗边,语气轻松,却饱含与她灵秀外表完全不相称的警告,“我这人脾气不大好,也没什么耐心,梦佳姑娘三番两次算计到我头上来,这笔帐算是不算,就看兰姨娘的表现了。”
闻言,清兰眸光如利箭般直视着慕榕,缩在衣袖里的枯干双手牢牢地攒紧,半晌才开口道,“妾身久居后院,朱家的事一概不知,阁下怕是找错人了。佳儿年幼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一弱女子计较。”
慕榕斜挑起半边眉角,似笑非笑地说道,“好说,刚好我想知道的不是朱家的事,而是......那碗害死云妃娘娘的蔘汤,究竟出于何人之手。”
状似漫不经心的一问,清兰却神色一怵,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慕榕回身微微一笑,“恕我直言,妳没有资格问。”墨云霄叮嘱过不能暴露身份,刚好装神秘恐吓恐吓清兰——她虽看起来了无生趣,但心里唯一的软肋,恐怕还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
虽然威逼利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但慕榕直觉清兰心里藏着天大的秘密,若是不下一记猛药,恐怕很难突破她的心防。
“想必妳还不知道梦佳的处境吧?”慕榕缓声道,“妳以为朱夫人将梦佳送到楚学士府,虽是为了攀附权贵,但至少终身大事有所依归,以梦佳的相貌才学,定能为自己挣得容身之处,总比留在朱府强。”
她轻叹了声,语带同情,“但妳可知朱夫人压根儿没想让梦佳有出头的一天,妳不惜装作无动于衷、狠心送走的女儿,竟然被扔到丹梁城的勾栏院,若非被即时赎了身送回朱家,恐怕早已身败名裂。”
瞥了眼清兰如遭雷击的反应,慕榕淡淡地说道,“念在她也是个可怜人,若是安分守己,这个恩情原也不算什么。偏偏梦佳不知听了谁的挑唆,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竟然恩将仇报,差点毒害了墨王殿下,妳说,该当何罪?”
清兰双膝一软,枯瘦的身子直发颤,勉强扶着桌子才能不倒下。虽然不知眼前这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什么来历,为何女扮男装,但想来也是墨王殿下身边亲近之人。
“奴婢该说的都已向殿下据实以告,阁下又为何要咄咄逼人?”她喃喃说道,“佳儿......什么都没说,为什么?”
慕榕嘲弄地勾起唇角,“兰姨娘,殿下念在妳曾是侍奉云妃娘娘的故人,不愿多加为难,但妳当真以为瞒得住他吗?我和殿下不同,凡是殿下敬重之人,我亦敬他三分。但若是有人胆敢欺瞒于他,尤其是云妃娘娘之事,便是千刀万剐,我也下得去手,妳信不信?”
若是这把刀落到梦佳身上,清兰还抵死不说,那只能证明一件事——这个秘密背后牵扯到的人,势力大到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