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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榕无言地望着寺卿大人的举动,张了张嘴,突然破涕为笑,“小乞丐,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堂堂大理寺卿这么小气,传出去得笑掉多少人大牙啊。”
“哼!”顾旻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这条命可以说是慕榕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但没准儿哪天又会被她气到阳寿已尽,这一来一回,他十分怀疑自己到底活着干嘛?给她出气用?
要不是看她哭得可怜见儿的,他才懒得看在慕家或是墨王的份上理会她半分!
顾旻自我口是心非了一番,终究没忍住掏出帕子递过去,“擦擦脸,难看死了。”
慕榕老实不客气的接过帕子,将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擦干净,又是一条好汉。
又哭又笑地闹了一回,她混乱的思绪也平静下来,大大方方的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浑身拔凉的温度也渐渐回暖。
略略思索,慕榕放下杯子,对着顾旻一揖,正经八百地道谢,“谢谢你的茶,我走了,早点儿休息吧。”
她若无其事的起身离开,顾旻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道,“等等,妳还没说究竟发生何事。”语气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慕榕嫣然一笑,方才哭过的眼眸波光潋灩,如实说道,“朱家的兰姨娘死了,服毒自尽。”
顾旻眉心扭成一个结,“妳亲眼所见?”这位兰姨娘的身份,他略有耳闻,如今却在慕榕眼前身亡,只怕背后牵扯的千丝万缕将不能善了。
慕榕不以为意地笑笑,调皮的举起手,“打住,别问。今晚宴席过后你就没见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好继续装作不认识我,懂了吗?”
她虽不知顾旻微服私访的用意为何,但绝不能因为此事拖他下水,坏了他的计划,这点儿义气她还是有的。
顾旻闻言胸口一窒,有股莫名的怒火轰然而起,他冷冷的睨向她,愠怒道,“慕榕,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今晚她孤身闯进他的屋子,看来是墨王不在身边,难道她打算一肩扛下罪责,还自以为是地把顾旻给摘出去?就算不把他当男人看,连个朋友都不是?
慕榕微微一愣,笑着眨眨眼,“当你是全天下最铁面无私的人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她伸了个懒腰,颇有闲情逸致地理了理衣袖,又是一派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悠悠地说道,“你以为我真打算去官府自首呀?你是不是傻?我又没真动手杀人,就算真杀人了也会抵赖到底,放心好了。”
顾旻:“......”看来是当他死人。
既然慕榕心意已决,他多说无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离去。
良久,他才摊开从方才就握着左手掌心的纸条,凝神细看,薄如蝉翼的纸上只有两行略为撩乱的字,看来是匆匆写就:“南方局势有变,朱府将大乱,尽速寻得证据。”
顾旻脸色一变,望着手边慕榕留下的半杯茶,似乎想伸手触摸,终究还是颓然握紧拳头。
他是她什么人?谁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