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曾说过,想要文道广传于世,有教无类是唯一的办法——可即使是那位圣人,在初创中洲私学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拘泥于世俗的规则。”
孟珂笑意温和地看着苏牧风的身影,轻声道:“文士与平民百姓的差距,仿佛天人之堑,普通人花费一生时间都难以跨越。”
一旁,墨翟也微微叹息,开口道:“何况,还有诸子百家的圣道争锋,又给中洲列国凭空增添了无数思想的壁垒。”
孟珂点点头,道:“因此,千百年来,中洲大陆的门户之见,仿佛一道永远都无法打破的铁幕。”
“而现在,终于有一位圣人,愿意发出如此的大宏愿。”
孟珂笑容越发温柔,重复着苏牧风刚刚的话语。
“如果有门户之见,非我门下,不得修行,敝帚自珍——那与偷天之罪,又有什么区别?”
“传承之师,是自然!”
“宗门学派,是整个世界!”
温婉如水的女子,长一声,随即笑了出来,“自然为师,天地为宗,苏圣,当为天下师啊!”
墨翟在一旁也微笑颔首。
孟珂将视线投到荀卿身上,微笑道:“师妹,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在对他有什么误会吗?”
那位神情一向冷漠的圣人,此时此刻,脸色复杂至极,眼神恍惚。
她凝视着石台上的背影,却又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半圣境界的玄奥威能,荀卿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被什么人给篡改了?
亦或是,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这一幕,其实只是一个幻境?
脑海中镇封之地的“黑暗”回忆,与高台之上那个背影逐渐重叠。
完全矛盾的存在。
一方,是无耻之尤的狂徒。
一方,却是大道无私的圣人。
以荀卿的阅历,自然看得出,苏牧风这堂课上的表现,都是真心实意,从无一丝作假。
无论是劝勉稷下学子敬畏自然的循循善诱,还是立誓破除门户之见的铮铮之语,都是他发自内心的愿望,折射出他人格中最高尚的一面。
苏牧风的一言一行,完全当得起“圣人”一词支撑天道的分量。
如果荀卿第一次与苏牧风相遇,就是在现在、在稷下中庭的大课上,作为祭酒旁听……那么,她或许会将其引为挚友吧?
但——为什么在镇封之地的他,却那么……
极度冲突的矛盾,在荀卿的脑海中剧烈碰撞,令她甚至感觉到有些头痛欲裂。
第一次,她产生想要真正了解苏牧风的愿望。
一旁,眼见自家师妹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的境地,孟珂微微一愣,又瞄了一眼石台上的苏牧风,随即歪歪头,嘴角勾起。
——很显然,这位大姐姐误会了一些很不得了的东西。
……
……
与此同时,高台之上。
“数理一道的传承,不分师徒长幼,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地进行讨论和学习。”
“我这一堂课上讲述的所有知识,大家可以自由抄录、交流,甚至在中洲列国广泛传播。”
“今后,我会在固定时间来稷下学宫开课,讲授数理之道。”
苏牧风正在详细地阐明,他对于数理一道传承方式的具体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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