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对这问题,苏绵绵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我喜欢推拿,而且我觉得我不是殿下,什么都一学就会。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我还懂,我不想以后自己变成样样通,没样精。”
殿下点头,他没想苏绵绵竟有这样的觉悟,他翘起嘴角,淡淡的道:“那就不拜,将女院主修课学好,拿到甲等成绩结业就够了。”
一般的高门贵女,这样就足够了,毕竟女子立世,比之男子要艰难的多,既然苏绵绵不想成为第二个丹青圣上,那就没有必要在不喜欢的事上花太多的精力。
决定后,苏绵绵顿觉轻松了,她将李明珠早上主动与她攀谈的事跟殿下提了下。
九殿下冷然道:“不理会,是对的。”
第二日,苏绵绵一早就去跟徐先生讲清楚,婉拒了她的心意,随后又便是,虽然做不成先生的关门弟子,但她同样会努力学习。
徐先生虽心有遗憾,可也不勉强她,只让她往后在作画上有难处,可随时来找她。
苏绵绵欢喜地应了,将殿下给她准备的一管有名的宣城兔毫笔送上,聊表歉意。
徐先生见猎心喜。须知宣城兔毫笔如今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根本不容易买到。
但她舍不下脸面收这礼。
苏绵绵摸了摸小鼻子,不好意思的道:“殿下说学生在水墨一途实乃朽木,往后定然会让先生费心,故而请先生务必要收下。不然学生于心不安。”
徐先生叹息一声,便顺势收下了。
至此,苏绵绵在女院的几年里,颇为受徐先生的照顾。
而徐先生在不久之后,择了曲染为关门弟子,这又是后话。
苏绵绵渐渐适应了每日需要去麓山的日子,六堂室原本二十名姑娘,小半年后,就只有十来名姑娘每日都来上学,诸如李明珠之流,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苏绵绵毕竟是成年人,她自控力不错,做事也认真,便是连教导书法的秦先生对她多有改观。
再后来,秦关鸠出现在女院,苏绵绵也熄了从前想打压她的心思,毕竟她上女院,不是为欺负谁,而是为自己。
殿下对她这种变化十分满意,且半年后,殿下的嗓音逐渐稳定下来,再不是那种公鸭的破嘶哑音色,而是带着一种低沉的磁性,在耳边说话的时候,好听的能叫人耳朵怀孕。
苏绵绵掉了三颗牙了,下牙龈梗,彻底的缺口了。
她不高兴地整天绷着小脸,任谁逗都不张嘴巴。唯有在殿下面前,她勉强说几句话,那都是用手捂着嘴。
她此前送殿下的生辰礼,果然遭到了殿下的嫌弃,但后来她厚着脸皮问性子好的冥殿下。
这才晓得九殿下嫌弃归嫌弃,可却好好的将那荷包藏了起来。
时光荏苒,第二年八月的时候。凤鸾果然依约考进了麓山女院,至此苏绵绵还喊上了在隔壁白鹿书院的秦竹笙,加上曲染,四人又上春风楼吃了顿。
出奇的在这一年,秦关鸠根本不与苏绵绵照面,不管是在女院还是在京城贵女的聚会上,但凡有苏绵绵的地方,她都绕到一边。
凤鸾还感叹,这人终于学乖了。
苏绵绵却是皱起眉头,她总觉得秦关鸠是在憋着劲,想使大坏,也拖着时间,毕竟殿下眼看就要十六及冠了。
她把这疑问跟殿下一提,殿下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隔日她休沐的时候,就带上她往京郊的法华寺上香去了。
苏绵绵倒是在法华寺好生用了顿素斋,漫山遍野地疯了半天,殿下就与主持下了大半天的手谈。
暮色时分回府后,苏绵绵压根就将秦关鸠的事给忘了。
但第二日,她才从殿下的大床上爬起来,就听碎玉跟她在讲:“昨个法华寺的得道大师跟殿下批了卦,说殿下命中有死劫,不宜早婚,非要等到二十四才可成亲,不然就要克父克母克妻。”
说完后,碎玉还皱着眉头很是焦愁地叹息一声:“咱们殿下真是命苦。”
苏绵绵吃了一惊,她匆匆穿好衣裳就去找殿下,彼时殿下正要出门去翰林院。
见她光着脚就跑出来,随即横眉冷对。
苏绵绵哪里还注意这些,她开口就问:“殿下,法华寺的和尚说的都是真的?”
殿下淡淡瞥了她一眼,狭长凤眼之中沉淀出苏绵绵看不懂的深沉来。他轻轻点头应了。
苏绵绵抽了口冷气,觉得殿下有些可怜,她哪里还管的了秦关鸠,想了好半天才干巴巴的道:“其实,二十四成亲也不晚,身子骨大成。往后殿下的子嗣才会更健康……”
九殿下眉梢一挑,这半年一年的,他又长高了,人也更为削瘦,但身上的冷色更重,旁的贵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少年高深莫测看了门边依旧矮小的小人一眼,哼了声道:“滚回去,衣衫不整的像什么话!”
话落,他拂袖离去。
苏绵绵低头看了看一双脚丫子,她动了动脚趾头,白嫩可爱。
她回头,跟碎玉叹息道:“殿下。确实可怜。”
有关九殿下不宜早婚的批卦,不到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九殿下在翰林院,都让皇帝喊了去问这事。
待证实了,皇帝也无可奈何,毕竟法华寺的主持,乃是得道高僧,批的卦就压根没出过错。
克父克母克妻什么的,他纵使是皇帝,也化解不了这种事。
然后,皇帝便差人去秦家支会此事,毕竟等他这便宜儿子到二十四的话,秦家姑娘也都二十三,成老姑娘了。
皇帝的意思很简单。若是秦家姑娘不愿意等,那么他可以给秦家一些补偿。
但谁都没料到,秦关鸠竟放言,此生非九皇子不嫁,她愿意等九皇子,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是心甘情愿的。
如此情深意切。叫皇帝都动容,赞扬道:“秦家不愧是秦家,门风使然,秦家的姑娘,都颇有皇后的雍容气度。”
这评价就高了,几乎将秦关鸠前几年损失的名声又挽了回来。
且这次秦关鸠也学乖了。她不骄不躁,不喜不悲,时时进宫陪皇后,再不然就是去贤妃云霞宫坐坐,不然就是在麓山女院认真学习,便是连贵女间的小聚都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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