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的担心不是不无道理,辽国皇宫。
宋凝从魏侍的暗卫手里接过信,还没焐热,宫里就传了口信过来,宣他进宫去,他正疑惑呢,也不知魏大人在楚朝待了这么久,皇子到底有没有着落,这辽宫里头都快翻了天,怎么还不见魏大人回来,再不回来,他宋凝是真的扛不住了。
辽宫之内,不可谓不乱,到底有多乱?谁不知道三皇子魏诚是个草包窝囊废,谁不怀疑辽王的死大有蹊跷?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玉玺在魏诚手里,皇位在魏诚屁股下头坐着,谁敢出声反驳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最关键的是,魏侍魏大人不在朝中。
魏诚怕难以服众,当然也急,急能怎样?当然想方设法来游说将军宋凝,宋凝的地位,在辽国这个崇尚武力的国家,是绝不容小觑的,辽国尚武,谁力气大,谁手下人多,谁就能说得上话,宋凝这个统领几十万大军的将军,自然是魏诚第一个要游说的对象。
信往怀里一揣就进了宫,放在府里也觉得不稳妥,“皇上可有说是什么事?”
“不是皇上,是皇后娘娘有请。”
宋凝一愣,才想起来,魏诚立了赵纯为后,这先皇的妃子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不光将先皇迷得七荤八素,就连三皇子也被她把魂儿都勾了去。
直到见到赵纯,宋凝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在楚朝的事情。
“宋将军,别来无恙啊。”赵纯已是凤冠加身,她该早点醒悟的,指望楚昭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来救自己,好好利用眼前人不是更加方便吗?勾搭上魏诚也是无心,只可惜魏诚实在是傻,她不过三言两语就骗得他团团转,凤印?皇位?哪一样不是手到擒来。
多亏了她在老辽王的汤药里加了点东西,这东西还是从楚昭给她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老辽王常年服用什么药赵纯都摸得一清二楚,什么和什么相克她也了解不少,如此一来,要弄死老辽王,简直易如反掌。
宋凝抬头,这赵纯不就是楚朝和亲的公主,呸!哪里是什么公主,就是一个四品官家的女儿,当时宋凝只觉得这女子模样生得不错,没想到楚朝瞒天过海,摇身一变,将她当作公主送了过来,这些老辽王怕是到死都不知道。
“见过皇后娘娘。”宋凝光顾着想之前的事,连行礼都忘了。
赵纯冷笑一声,“宋将军,起来吧。”她现在可是辽国的皇后,那是怎样的地位!那是她梦寐以求的,那是她从前处心积虑都得不到的,没想到来了辽国,这么轻易,看来还是来对了地方。
“不知娘娘宣臣进宫,所为何事?”宋凝一头雾水,为何皇后突然找上自己。
魏诚自从当上了皇帝就整日纸醉金迷,花天酒地,哪里还管朝中的事情,但赵纯不同,她想要的更多,她想要魏诚做自己的傀儡,“宋将军,皇上登基这才每几日,本宫见这朝中非议颇多啊。”
“是吗……”宋凝附和道,“臣这几日一直在城外军营练兵,倒是不太知道这些。”
“宋将军这将军倒是做得安稳。”赵纯拨弄着手上的蔻丹,薄唇涂得艳红,从头到脚都彰显着她无比尊贵的身份,“宋将军世代领兵,这是第几年了?将军你知道,本宫是楚人,对辽国朝内的这些事都不太了解,如今本宫是大辽的皇后,理应多了解一些。”魏诚是个什么货色,赵纯一清二楚,要不是实在等不了,母亲那里迟迟没有回信,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光是魏诚那个体形,便接近她的两倍,每次强颜欢笑的时候,赵纯心里都跟吃了虫子一样的恶心。
赵纯说得阴阳怪气,宋凝听得心里发毛,“不敢不敢,皇后娘娘这是说得哪里话。宋凝是臣子,自然要对君王言听计从。”他弓着身子,额上冷汗直冒,就算当年上沙场手刃万人的时候,心里也没有这般忐忑,在赵纯面前,他的心莫名就提了起来。
最毒妇人心,是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来着?
“可是本宫看宋将军的所作所为,不像是个臣子该做的事情!”赵纯眉毛一挑,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今非昔比,她早就不是赵府里头那个任人欺压抬不起头的小姐,她现在是一国之后,是手握着生杀大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