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拍摄情节都在悄然之间发生了改变,也根本没办法用人力来控制,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无形中操控,不断有人消失。
破肚而出的蛊虫,人皮灯笼,沉潭的干瘦男尸,足有成人那般大小的绿眼蜈蚣,迷雾中出现的诡异迎亲队伍,轿子里伸出的女人手臂…从最开始每隔半个小时才会死一个人,到后来几乎处处埋藏着危险,稍不注意便会被未知的东西拖入死亡深渊。
说来也可笑,洛嘉树最后是被许莺给推到男尸口里变成食物的,那女人哭得满脸泪水,手上使的劲儿却一点不小,直接将洛嘉树这么个大男人都给生生撞进了水潭,虽然有点突发制人的因素在里头,但不可否认,这女人也确实是个狠角色,面临生死选择的时候,连自己喜欢了好几年的人都能做到毫不犹豫地舍弃,那颗心堪比石头,自私自利,贪婪而无知。
为了生存,许莺已经舍弃人性,连自己最亲近也是刚救过自己一命的人都给推了出去,可惜最后还是没能躲得过去,才跑出几步远就被之前出现过并且已经吞食过两个工作人员的百足蜈蚣堵住了,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也没有给她留,尖牙直接狠狠咬断脖颈,血液飞溅,脑浆迸裂,剩下来的也只有一声夹杂着浓郁恐惧和惊慌的短促尖叫。
血肉模糊的脸,扑面而来的腥臭,空洞洞的眼眶,尖锐的疼痛从脖颈处泛开,血液和生命力疯狂流失,连四肢也变得僵硬起来,直到…彻底沉入黑暗。
这就是洛嘉树脑海里留下的最后记忆,顾安爵下意识摸了摸脖颈的位置,入手的肌肤细腻无比,并没有任何伤痕,见他走神,许莺眸色微微一暗,很快又露出灿烂笑容,声音放得更柔,“嘉树,你感冒怎么样了?我包里带着冲剂,桃子你赶紧过去把东西拿过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公分,几乎快到贴上的地步。
小助理久久未动,等许莺又催了一遍才露出为难的神色,破罐子破摔般开口,“莺莺姐,这上面哪来的热水啊。”而且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人洛嘉树压根就不想搭理你,何必凑过去找不自在,后面那句话她自然只敢在心里说说,摊上这么个总喜欢没事找事的大小姐也算自己倒霉。
周围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许莺平素嚣张惯了,男的可能还念在性别和容貌上迁就她几分,女工作人员几乎被她得罪了个遍,孟中纬使了好几个眼神,依旧有人在故意憋笑,许莺脸一红,忍不住把火发到无辜的助理身上,厉声道,“没有你不会自己想办法吗?这种小事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到底你是助理还是…”
“好了,把衣服给我吧。”开口的是顾安爵,比较起许莺来,那叫桃子的小助理反而要可爱许多,至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所以他也不介意替对方稍微解下围,见顾安爵都发话了,许莺恨恨咬牙,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最后还是怕掉好感度闭了嘴不再开口。
衣服是件旧羽绒服,每个嘉宾手里都分到一件,至于属于原主的那件,在半小时以前贡献给了许莺,理由自然不是女人所以为的什么特殊对待,或者被她魅力吸引,纯粹是为了护着丁蓓,让许莺能消停点,毕竟许莺刚开始盯上的其实是丁蓓的衣服。
“莺莺,你穿我的吧,我不冷。”对上江宇明显带着讨好的举动,许莺却并不领情,反而当作没看见一样,直接避开了他,伸手想去挽顾安爵的胳膊,声音极柔,“嘉树等会你可得照顾着我点啊,我胆子比较小,最怕蜘蛛虫子什么的。”
男嘉宾加起来也只有三个,这就意味着最后一定会有人单出来或者发生两女争一男的尴尬情况,她可不愿意单出来,更不想落得跟于东阳那种一看就会拖后腿的猥琐大叔一组。
至于剩下的那两个,单从名气上来说,洛嘉树就甩了江宇好几条街,容貌也更有吸引力,况且人都有那么点劣根性,送上门来的总是比不上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才抓到手里的东西。
这么一想,许莺笑得越发灿烂,顾安爵不着痕迹地避开她,“孟导,等会可以带助理进去吗?”突然被点名的孟中纬有些懵,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用他那大嗓门答了个可以,顾安爵朝许莺微微点了下头,意思不言而喻,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快被拉开…
许莺脸色红了又白,伸出去的手也只能尴尬地缩回来,江宇不死心地往她面前凑,被许莺当出气筒般甩了好几个冷眼,于东阳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大明星看不上自己,何必凑上去找不自在呢,况且那种类型的女生也不是他的菜,还是单纯点比较好。
裴小雅是站得最远的,看到这种场景只觉得幸灾乐祸,嘴角勾起一个隐晦的弧度…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
“嘉树哥,她身上香水味好浓,是倒了一整瓶吗?”
丁蓓虽然没再抱着顾安爵胳膊,但两人还是站得很近,她在几个嘉宾里面年纪最小,才十六岁,性子单纯,心直口快,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这点倒是和自家小姑娘很像,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精神波动跟天心对不上,顾安爵摸了摸她头发,眸色温柔许多,“你还小,用不着懂这些。”
“对,等蓓蓓你长大点就知道了,这女人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身上要有味道,等拍完节目姐姐再好好地教你,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许莺下意识以为顾安爵是在夸她成熟有魅力,作势撩了撩那头卷发,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来,胸前那两团软肉也随之颤动,可以称得上波涛汹涌,正对着她的几个男人眼睛都看直了,甚至还有偷偷吞咽口水的声音。
可惜那虚荣心还没膨胀多久就被突然冒出的一句话给狠狠拽到了地上,摔得浑身都在疼。
“什么味道?狐臭吗?”
景瑶走过来时手里还拎着个带红黑色花朵的荷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看起来很轻,似乎没有重量,手腕和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微抬着下巴,那双冷艳的丹凤眼轻瞥过来,有种无法言喻的惊艳感,隐约还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性。
狐臭这两个字绝对是许莺最不想听到的,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别说面子,里子都没了。
倒也不算什么大秘密,半年前的那部烂片发布会上,比她稍微红些的男艺人也就是那部戏的男主远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漏了嘴,当然,不排除故意的可能性,结果上映时话题直接成了#许莺狐臭熏人,男主称备受煎熬#把电影本身的热度都给压了下去。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谁有狐臭了?信不信我…”
许莺本来要发火,等看清景瑶那张脸立刻噤声了,见对方越走越近她自己反倒忍不住先往后退了几步,所有人里面她最怕的就是景瑶,外表看起来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但气场却比自己以前见过的许多大人物还要强,有时候只对视一眼都会有种窒息般的紧张感。
“许小姐,这是灵异节目,不是来选美的。”明明是对着许莺说话的,顾安爵却感觉女生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两秒,有种奇异的热度,但等他再仔细去看时,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冷清,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你你你、你别过来。拿远点…!”许莺哪还听得清对方说了什么,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荷包上,她可没忘记,上次景瑶就是从里面倒了只蜈蚣出来,那么恶心的东西,那女人竟然直接用手捏,还喊什么宝贝儿,害她差点把晚饭都吐出来。
有了景瑶打岔,或者说帮忙,许莺哪还有心思继续纠缠顾安爵,自动退到了工作人员聚集的地方,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孟哥,李导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站得腿都麻了。”一听她抱怨,周围好几个人立刻反应迅速地把凳子拖过来,跟伺候大小姐似的。
孟中纬低头看了看腕表,“算算时间来回也就半个小时,现在都快三点了,怎么…”话还说完就被一道拔高的尖叫声给打破了,深山里向来很安静,突然来这么一嗓子自然嘹亮得很。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好像是小李吧,整理道具的那个瘦高个儿。”
“肯定没错,就是小李。”
“那他这…山里该不会有什么猛兽吧?之前也没听说啊。”
“好了,都冷静点,说不定只是摔跤了。”李铭亮不在,孟中纬自然成了领头人,很快便安抚好情绪,虽然他自己心里也觉得这解释不靠谱,毕竟没有哪个大男人摔一跤能摔出杀猪的声儿来,“亚文,秦立,你们两个打手电筒去看看,注意安全。”
“等、等等,你们发现没有,天色好像在慢慢变暗…”这是裴小雅的声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可以清楚地看见已经黑沉,像是酝酿着大团阴云的天空。
“正常,深山里面嘛,林木遮挡,加上又是阴雨天气。”站她旁边的于东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毕竟是写过恐怖故事的,这种情况自然吓不到他,可惜还没等最后那个字话音落下,他脸上的神情便陡变得凝重起来,显然想到了什么。
许莺站得离于东阳最近,听他沉默也有些紧张起来,一叠声地催促,“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继续说下去啊…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正常的对吧?”
“就算是在深山里,也不可能这么早天黑。”孟中纬拍过不少戏,自然有些常识。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人都感觉身上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