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几乎要哭出来。
“嘭嘭……嘭嘭……嘭嘭……”
声音响在他身后,张震都没敢回头,拉开了柴房门就要往外跑,他已经出了门之后,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嘭嘭……嘭嘭……嘭嘭……”
很快,声音又响了。
张震这回真意识到,这声音确实是听过的。
他胆战心惊的扭过头来,人停在门外,随时准备跑开,隔着门框,缩着肩膀向柴房里张望。
“嘭嘭”的声音还在响,很有节奏,两声一顿,两声一顿,张震终于看清了,声音是从一个盖着木盖的米缸里发出的。
张震脚往前探了探,又不敢进柴房,便高声叫了师父两声,可是他师父没有回应,人都不知到何处去了。
张震还想再喊,又下意识的住了口,师父对他们兄弟几个很严厉,最厌烦的便是从他们几个身上看到软弱。
大约是七岁孩子的好奇心,又或者是那“嘭嘭”声音特有的魅力,张震几番试量,终于还是进了门,畏畏怯怯的走到米缸前,又哆哆嗦嗦的掀开了米缸的木盖。
缸里坐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小女孩,扎着俩羊角辫,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锦缎夹袄,
他看着她,她也抬起头来看着他,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对大眼睛黑如点漆。
“嘭嘭……”
又是两声响。
张震视线下移,看向她的手里,她的手里攥着根棍儿,棍上插着个小鼓,小鼓两边用绳子系着俩竹球,随着她白嫩小手的摇动,俩竹球不时打在鼓面上,发出“嘭嘭”的声音。
张震看着她手里的小鼓,有点眼馋。
小女孩竟像是看出了张震的心思,晃晃的将拿鼓的小手举起来,她这个稚拙的动作险些让她自己向另一侧歪倒,她又用另一只手在缸壁上撑了一下才坐稳了身子。
“哥哥,你玩。”小女孩奶声奶气的道,歪斜着身子高举着手,将小鼓递给张震。
张震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抵过小鼓的吸引力,接了过来。
小鼓有些粗糙,鼓身有些斑驳,一个竹球也是裂开的,连底下的棍都不太直。张震将棍合在手心里,学着街上那个小贩的样子,轻轻一搓。
“嘭嘭……嘭嘭……嘭嘭……”
那一刻,张震爱极了那个声音。
张震玩的很高心,小女孩坐在米缸里看着张震,也跟着咯咯笑,直到柴房门口忽然一黯。
张震扭头看去,他师父长大的身躯堵在门口,正看着他。
张震急忙低下头,叫了声“师父”,规规矩矩的站好,将手里的小鼓悄悄的藏在身后。便是七岁的年纪,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很傻,师父分明已经看到了他手里的鼓,再藏起来,连自欺欺人算不上,徒自欺罢了。
可他还是想把鼓藏起来,留下来,他细嫩的手已经被各种兵器磨出了茧,何曾玩过这个……
万幸,师父没有在鼓的问题上多纠缠,而是走向了米缸。
张震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小的心里满是欢喜,然后看着师父在米缸前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抱着她,这孩子跟咱们有缘。”良久,他师父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张震赶紧将小鼓别在后腰带上,趴在缸沿探出身子将小女孩抱起来。
小女孩一点都不认生,任由张震抱着,她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张震,不时咧开嘴笑。
这时张震留意到,小女孩胸前还戴着一个银白色的长命锁。
他师父显然也注意到了,将长命锁从小女孩脖子上摘下来,看了几眼,然后随手扔了。又将小女孩从张震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看了看,道:“你身穿黄衣,以后……就叫黄雀吧。”说完,就抱着小女孩大步出门去了。
张震跟了一步,又停下来,忍不住捡起地上的长命锁看了看,长命锁做工十分精致,正面上两边刻有两只孔雀,孔雀的翎毛都根根毕现,下面是一朵绽放的牡丹花,中间环绕着四个古体的字“长命百岁”。
张震又将长命锁翻过来,锁的背面要简单些,只有两个字——“晓彤”。
晓彤?这大约是小女孩的名字吧,张震没读过几本书,而且他才七岁,更谈不上什么审美,他只是无端的觉得,晓彤这个名好听,比黄雀好听。
(恢复更新,后排想砍我的朋友请收好手里的刀,以后几天我尽量多更,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