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错!腾族长也好,谢府主也罢,他们在自己的‘地盘’深耕多年,早已形成自己的根基。你一个横空出世的晚辈想凌驾于他们之上,几乎不可能。纵使他们答应,麾下弟子也不会屈服,纵使屈服也是口服心不服。因此,你必须绕过现有之人,暂时忘记这些辈分高、资历深、经验足、人脉广的长辈,寻觅一些值得信任和托付的新人,并将他们慢慢培养成新势力的中流砥柱。这些人不仅要品行可靠,文武双全,更要与你有福祸之情,患难之交。”
“这样做……岂非摆明信不过谢二爷他们,似乎……不太妥当?”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都是混迹江湖数十载的前辈,又岂能不懂个中道理?更何况,他们若真心扶植你上位,非但不会觉得不妥,反而会鼎力赞同。”
“这……”面对言之凿凿的唐阿富,柳寻衣竟一时语塞。
“如此一来,你要做的事反而十分简单。”唐阿富丝毫不给柳寻衣权衡利弊的机会,炮语连珠似的说道,“筑巢引凤!”
“什么筑巢引凤?”柳寻衣一愣,思绪愈发凌乱,“唐兄,你的意思是……”
“真正能傲视惊涛骇浪的巨鲸蛟龙必然存在于汪洋大海,小河沟里又能捞出几条大鱼?殊不知,当今世道人才难得。因此,你必须放开心思、放开眼界,更要放开胸襟、放开胆量。如若不然,你身边只有庸人蠢材,如同外强中干的袁霆,难以堪当大任。”
“放开心思、放开眼界、放开胸襟、放开胆量……”柳寻衣若有所思,呢喃自语,“你是不是在提醒我,必须跳出贤王府、绝情谷和湘西腾族的束缚,募求一些有真本事的人助我一臂之力?”
“当然,无论出身何门何派,或正或邪,只要有真才实学,而且能与你肝胆相照,皆可引为知己弟兄。”唐阿富正色道,“其实,眼下就有几人再合适不过。”
“你说的是……”
“据我所知,‘麻衣刀客鬼见愁’秦苦、‘漠北第一快刀’苏禾、‘少林达摩院第一年轻高手’悟禅……他们都曾陪你出生入死,与你患难与共。这些人与你年纪相仿,志趣相投,而且个个都是武功高强,敢作敢为的豪杰,绝不会像谢玄和贤王府那些元老那般对你‘过度呵护’。更重要的是,他们与贤王府、绝情谷、湘西腾族八竿子打不着,既无恩仇亦无瓜葛,断不会被人轻易左右。眼下,你若想成事,不靠他们又能靠谁?”
“如此说来,黎海棠也可以算一个?”
“黎海棠?”唐阿富眉头一皱,谨慎提醒,“他可是龙象山的人,休要忘记你下午才和云追月撕破脸……”
“黎海棠的武功平平无奇,但箭法却出神入化。与他相处的一段日子,我发现此人心性不坏,而且颇有精明过人之处。”
“若论精明……有一人远在黎海棠之上,甚至在整个中原武林也难逢敌手。”唐阿富讳莫如深地说道,“自古成大事者,皆以文武为左膀右臂。眼下,苏禾、秦苦、悟禅、黎海棠……也算上我,都以武功见长,却不善谋事。可以助你决胜于两阵之间,却难以帮你运筹于帷幄之中。因此,你若想成事,身边必须有一位足智多谋的智囊尽心辅佐,此人绝非黎海棠那种小聪明可以相提并论。”
“你说的是……”
“洵溱!”
“嘶!”
唐阿富此言一出,柳寻衣的脸色悄然一变:“唐兄休要说笑,她可是少秦王的心腹。”
“我没有说笑,你连蒙古大汗的心腹悍将都敢拜把子,连云追月的人都敢拉拢,又为何对少秦王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唐阿富揶揄道,“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已经不是大宋朝廷的命官,而是中原武林的枭雄,与人交往再不能有门户之见,而应将彼此的价值放在第一位。眼下,只要能够帮到你的人,大可招来用之。有朝一日你不再需要她的帮助,亦可挥手弃之。一旦你坐稳中原武林第一人的位子,取之、用之、弃之、杀之……不过是信手拈来,尽在你一念之间。”
“这……”唐阿富将利用与杀戮描绘的云淡风轻,反而令柳寻衣有些不知所措。
见柳寻衣欲言又止,唐阿富以为他心有忌惮,于是主动请缨:“如果你迈不过心里那道坎,我可以帮你……”
“不!”柳寻衣连忙拒绝,而后心怀旁骛地低声解释,“以我对洵溱的了解,只要我开口……她定会应允。只不过,她的应允归根到底仍是为达成少秦王的目标,而非真心实意地帮我。一旦我的所作所为与少秦王的利益相悖,她必反目……
“此事简单,何需纠结?”唐阿富不屑冷笑,眼中杀机尽显,“你先利用她稳住阵脚,待你大势将成,我会在她叛你之前……令其永远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