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进怀中挡着脸,那胡全混账,仗着我腾不出手便赖着不走,正好家弟与红梅寻来,胡全猜到我怀里的是林姑娘,这才离去,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信口雌黄,四处污蔑我与林姑娘。”
林伯远恨得攥紧了手!
田氏已经背过去哭了起来,她可怜的女儿,被救下时衣衫不整,肯定已经被人占了便宜去,被韩岳知道也就罢了,韩岳人品端正信得过,没想到又被胡全那赖皮看了去,四处造谣。胡全是什么人啊,爹是酒鬼娘是老赖,胡全从小就是村里的小混混,如今二十五六了,也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面对夫妻俩的愤怒与悲痛,韩岳内心十分犹豫。
他是救人的,本来救完人便没事了,可胡全一搅合,他与林家女便再也撇不清关系了。
这个时候,韩岳可以无视那些闲言碎语,无愧良心继续过自己的,但,他很清楚,他放得下,卷入流言蜚语的林家女,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有络绎不绝的媒人登门提亲。可以说,林家女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韩岳有些内疚,如果不是他将人家姑娘抱进山里,继而被胡全遇见,就不会出这档子事。
“夫子,是我不够谨慎,连累了林姑娘。”韩岳诚心向林伯远赔罪。
林伯远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娇娇可能已经……”
“我的娇娇啊,怎么这么命苦!”男人身后,田氏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上气不接下气的。
林伯远看眼韩岳,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但,又怕韩岳不愿意,自家强人所难。
韩岳外粗心细,领会了林伯远的那个眼神。
他再次陷入了两难。
不娶林家女,她确实再难嫁给别人,娶了,先不提他对林家女无意,林家女也肯定看不上他。
但是,身为一个大男人,韩岳觉得自己必须承担责任。
故,他郑重地对林伯远夫妻道:“夫子,婶儿,韩某粗人一个,万万配不上林姑娘,但事情因我一时冒失而起,如果二老不嫌弃,我愿娶林姑娘为妻,从此一心一意对她。倘若二老另有打算,这话就当我没说。”
林伯远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
田氏的哭声也止住了,飞快擦擦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的高大男人:“你,你当真愿意娶娇娇?”她的娇娇被歹人占了便宜,韩岳是知情人,他不介意吗?
韩岳垂眸道:“只怕林姑娘不同意。”
林伯远、田氏互视一眼,由林伯远回道:“你太妄自菲薄了,娇娇的命是你救的,能嫁你这样的英雄好汉为妻,是娇娇的荣幸,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愿。”
韩岳苦笑,脑海里浮现出那日骡车上,她用手帕掩住鼻子的侧脸,农家汉,每天都会出汗,她真嫁过来,以后还有的是嫌弃他的地方。
“这样,韩岳你先回家,我去问问娇娇,有了准信儿马上告诉你!”田氏一扫刚刚的绝望,热络地对韩岳道,看韩岳的眼神,已经像看自家女婿了。
韩岳点点头,告辞了。
有些话,更适合母女之间谈。
在丈夫忧心忡忡的目光中,田氏去西厢房找女儿了。
陈娇不反感韩岳,却也不喜欢,她真正想嫁的,是,是国公府里,哥哥那样的贵公子,既容貌俊朗,又文武双全,能提笔作画,也能在战场上金戈铁马。来到这第一世,陈娇自知身份,根本没机会接触什么贵公子,可她觉得,好歹能嫁个温文儒雅的书生吧?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竟与一个农家汉绑在了一起。
能不嫁吗?
不能,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如今韩岳便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至少,他是个君子。
“娘,我愿意。”
低着头,陈娇给出了她的回答。
这一刻起,她不用再考虑嫁谁了,她要想的,是如何让韩岳对她死心塌地,尽快改了这世的命。
曹珍珠看懂了自家男人的意思,是,她在娘家不受爹娘宠爱,怀着孕也指使她做这个做那个的,但她现在在韩家,凭什么大嫂一没怀娃二没生病,却要让她一个孕妇做饭?
为了自己享清闲,曹珍珠笑笑,看着韩岳道:“大哥说笑了,有我跟嫂子两个妇人在,哪有让男人做饭的道理?”说完,曹珍珠马上转向陈娇,客客气气地道:“嫂子是娇小姐,按理说该我做饭烧火的,只是我现在身子重,不敢累着,在我坐完月子之前,就劳烦嫂子多辛苦辛苦吧,等我生完了,咱们俩再一起忙。”
陈娇听了,淡淡地扫了曹珍珠一眼,行啊,亏她还觉得外祖母与三个舅母想太多了,没想到这曹珍珠刚嫁过来第一天,就来使唤她了。
陈娇愿意学做农家饭,愿意做饭给韩岳哥仨吃,一是因为她要得到韩岳的死心塌地,二也是韩岳哥仨对她好,非农忙时候都不用她干活儿。曹珍珠有孕,陈娇能体谅,可曹珍珠上来就对她颐指气使,说的好听实则就是命令她,陈娇好好的一个国公府贵女,凭什么受这气?
陈娇看眼曹珍珠的肚子,故意疑惑道:“什么叫身子重?”
陈娇就不信了,曹珍珠还敢直言她未婚先孕的事不成?
曹珍珠脸刷的红了,她以为韩家人都知道她怀孕了,默认的事,未料陈娇居然这样问。
桌子底下,曹珍珠偷偷地扯了扯韩江的裤腿。
韩江刚要催媳妇做饭,那边韩岳冷着脸道:“二弟去做饭。”
他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娇小姐伺候耍心眼的曹珍珠的,但曹珍珠怀了身孕,上面又有悠闲的嫂子对照着,韩岳也做不出使唤曹珍珠的事,要怪就怪二弟管不住裤.裆。
兄长威严,韩江不敢再吭声,绷着脸去做饭了。
剩下的几人,陈娇率先回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