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褶皱,再和上疯狂的笑声,着实让人不寒而栗,因此岳银瓶对唐清凤更是戒备。
林逸飞目光中却带着怜悯。
他不是个烂好人,他和沉约般,本来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不应该这么问的。”
唐清凤终于止住了笑,涕泪横流的看着林逸飞,“你莫要忘记我的誓言——我要将自己所受之苦,十倍的还于岳银瓶的身上。”
岳银瓶只感觉遍体生津,她虽有把握杀了唐清凤——这些年来,她武功更是精绝,唐清凤看起来却退步了很多……
可她听到唐清凤近乎诅咒般的言语,仍旧不寒而栗道:“你没这个本事!”冷凝唐清凤,岳银瓶咬牙道,“你勾引王贵背叛家父,勾结金人,陷害家父这种事,我绝不会让其发生!”
那时候她有庆幸的感觉——天幸有神人指点托梦,让她才能顺利的揭发了唐清凤的阴谋。
“你实在太聪明了。”唐清凤笑容中带着诡异,“但你没有本事阻止一切的发生。”
“我有!”
岳银瓶喝道,“只要擒住你这首恶,将你和王贵、王俊带到……带到……”那一刻,她突有语滞。
“怎么不说下去了?”唐清凤嘿然笑道,“是不是因为你发现哪怕你抓了我和王贵,却不知道将我们带到哪里去分辨,对不对?”
岳银瓶正有这般困惑。
唐清凤随即冷酷无情道,“因为你发现,勾结金人的不止是我和王贵,还有赵构!”
在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你……”岳云只说了一个字,却没有再说下去,他一点不蠢,蠢人是无法在金营中十数次出入不死的。
唐清凤冷冷的环望众人,再道,“你们对此都心知肚明的,是不是?”
岳银瓶一振长枪,喝道,“这里不是你信口胡柴的地方!”她作势要刺出,可见林逸飞就在唐清凤身前不远,蹙眉道:“萧别离,你离远一些。”
唐清凤又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岳银瓶,以往的我只觉得你可恨,可如今看来,你更是可悲。”
岳银瓶咬紧牙关,持枪的手微有颤抖,“你觉得我需要你来评点?”
“你不需要!”
唐清凤澹漠道,“你素来都是任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的人,何须我来评点。但你真的不可悲吗?可悲的你想要救你的父亲,但你抓不到重点;可悲的你明明知道自己引发的问题,却视而不见;可悲的你知道林逸飞就是萧别离,明白这其中有着极诡异的事情发生,但你还能忍住不问,因为你承受不起!”
“我为何承受不起?”岳银瓶反问道。
唐清凤一字字道,“因为你发现变成林逸飞的萧别离,爱的似乎不再是你!”
岳银瓶忍无可忍,挺枪就刺,却刺在林逸飞的剑尖上。
枪重剑轻,这一枪本可击碎长剑,可长剑未损分毫,因为岳银瓶并未发力。
“为什么?”
岳银瓶盯着林逸飞,声音已有沙哑,“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你……”她看起来和旁的女人很是不同,但有时候又和寻常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众目凝聚在林逸飞的身上,他缓缓收剑,缓缓转向唐清凤,冷静道,“唐清凤,我知道真相不像银瓶说的那样。”
“你知道?”唐清凤并无狐疑,反有怆然。
林逸飞肯定道,“是的,我知道,因为我知道……这世上的真爱,不会去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