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起来。
从那些灯光,可以看出村庄的大小。灯光划出了整个村庄的轮廓,在村庄与田野或者山岭的交接地带突然中断。
我们一对五六个人,从村头开始挨家挨户搜查。
原本多么寂静的村庄!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被突然而到的警察和猎犬吵醒了,他们原本是处在一种酣梦之中的!
我真想也住在这样宁静的村庄里,不会有应酬,不会有商战,我的家人更不会遭到绑架!只我、我妈,还有夕儿和小勇,我们简单而快乐地生活在这宁静的小村庄。
人生果然是一个圆,我从农村出来,绕了一大圈,最终我向往的还是乡村那种平静的生活。
令我和薛飞失望的是,我们吵醒了整个村庄,却依然没有找到我孩子的下落!
我感觉我的体力有些不支,不是因为我身体感觉疲劳,而是一个问题堵在我胸口,那就是我儿子他还活着吗?
我不敢去想,可我又克制不住去想!
这个问题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折磨着我的心,让我感觉身体变得无力,双腿变得铅一样沉重!
薛飞让一个警员搀扶我走,我松开了他的手,说了“谢谢,不用”。
就在大家都崔头丧气之际,薛飞的副手打来了电话!
薛飞接起了电话,在听那边副手的汇报,薛飞用力吸了两口烟,拿着手机从我身边走开了。走到对面的一颗树下。
我立马感觉脑袋一阵晕眩,险些没站住,伸手扶住了边上的墙壁,我预感到薛飞得到的肯定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薛飞站在那树下接了大概十几分钟的电话,期间不停地往我这边看。挂了电话,他没有马上转身走回来,而是默默地在那树下立了大概两分钟的样子。
最终他还是走了回来,但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什么情况?”我走上去,紧紧抓住他。
如果我不第一时间冲上去抓住他问情况,我怕没勇气再问出口!
薛飞抬头看着我,迟疑了两秒钟,嘴巴动了动,还是开口了:“情况不太好,顾阳……”
“什么叫情况不太好!”我依然紧紧抓住他,“几个意思你!直接告诉我!”
“你儿子不在本地!”薛飞看着我道,“具体在哪,没人知道!”
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薛飞,嘴巴张了张,硬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那边我的副手从一户人家里打听到的消息,”薛飞看着我继续道,“说前些日子有个男人抱着一个婴孩问他们要不要,也不知道劫匪是怎么打听到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有不孕症,反正就是想把那孩子卖给这户人家,那男人对那户人家坦白说,便宜卖,因为是拐来的!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想买,但女主人胆子小,不敢要拐来的孩子!后来那男人就抱着孩子走了,临走时说了一句,这么便宜你不要,我到别的地方随手一卖,都是这个价的十倍!根据那户人家的男主人的描述,那个抱婴孩来买的男子极有可能就是四爷!所以基本可以断定,那婴孩就是小勇……”
听薛飞这么一说,我整个彻底崩溃了,身体直接往下瘫。薛飞手疾眼快,迅速伸手搀扶住了我!
赶紧扶我到边上的一块石条凳上坐下。
“别太担心,”薛飞低头看着我,拍着胸脯道,“只要我薛飞还做一天警察,这孩子一定会帮你找回来!哪怕他已经被卖到了国外——我呸!你看我这张臭嘴!”
我瘫在石条凳上,埋头双手用力揪扯着头发,怒火与悲伤汇聚成一股洪流,把我裹卷着,抛过来抛过去!
“该死!”我抬头冲薛飞道,突然跳了起来,“该死的!”
如果此刻劫匪就在我的面前,我没准会亲手杀死他,不管是劫匪中的哪一个!
“该死的!”我只好转身冲脚下的石条凳发泄,抬脚用力踹了上去,“该死的!这些该死的人渣!”
我不停地抬脚去跺那石条凳,连续不停地跺,拼尽全身的力气发泄,只听“咔擦”一声,在我跺了七八脚后,那石条凳突然从中间断裂、塌陷了去!
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猛地回转身瞪着薛飞道:“回去!我要弄死那几个王八蛋!”
说着我不理会薛飞,抬脚大步走了出去。
“听我说,”薛飞紧跟上来,拉住我的胳膊道,“别冲动,兄弟!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儿子找回来的!”
我甩开他的手,继续快步超前走去,就像一头牛向前冲去。
“没事的!相信我!”薛飞又跑上来拉住我的胳膊,“那几个劫匪这辈子已经完了,你别冲动,为此搭上牢狱之灾根本不划算!那些走失了七八年、十几年的孩子都能找回来,我们一定会把小勇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