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铺子、宅院的价格因瘟疫下跌了很多,想到京城来定居的人特别多。再加上之前卖了屋子治病,如今又病好了的人,通通想尽各种办法想把宅子买回来,或买处新宅子,因此,短短几天,宅院、铺子的价钱竟然恢复了瘟疫之前的原价,甚至略有上涨。
由于凤惊云与君寞殇购下的宅院都以瘟疫前价格的九折出售,抢购的人非常多,凤惊云派人购下的浣月国京城产业,五天内已全部售光,她都是以前的价格三到五折买的,按以前价格的九折出售,也赚得个盆满钵满。
君寞殇派人买下的产业每日能售出几百近千套,现已售了过半,估计余下的不出十天,就全售光了。
各大粮商从外地调运了很多粮食、物品,高价出售。富贵人家还好,买得起,穷苦的百姓就苦不堪言了。
瑞王向浣月国皇帝请旨,以瘟疫前的平价销售官家仓库储存的粮食,一时间名声大噪,深得民心。
有了便宜的官粮,各大粮商,及别的城镇运过来的粮食也只能降价出售,物价从而得以控制。
又过了二天,凤惊云正在凤凰园的流星苑中晒太阳。
君寞殇抱着已四个多月的宝宝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一旁还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摆着茶水糕点。
老太监张吉祥带了两名太监前来宣读浣月国皇帝下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惊云治疗瘟疫、医治朕之顽疾有功,特赏赐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五十万两、良田千顷、锦缎千匹、玉镯五十对、古董五十件、字画五十幅、玉如意五十柄。钦此。”
凤惊云听完,觉得浣月国皇帝出手还满大方的,于是开口道,“还不错。”这回,加上之前赚的与君寞殇给的,她可就变天下首富了。
站在一旁侍候的小顺子早已听得两眼放光,全身激动得发抖,赶紧接过圣旨,“浣月国皇上英明神武、威风八面,小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张吉祥也拍马屁,“那是忘川神医应得的。”说罢,又谄媚地向凤惊云说道,“此次京城瘟疫实在是给浣月国朝廷与百姓造成了太大的损失。很多穷苦百姓卖房卖地、卖儿卖女,无家可归。百姓们都道神医菩萨心肠,朝廷此次大批量的购进治疗瘟疫的药材,熬煮了,免费发放给全京城百姓已是耗费了巨资,就是那堆积得成数座山的尸首烧了、也要无数的柴火、油、为了控制物价,又买了很多物品,平价出售……朝廷真是大出血。听闻神医您低价购进了一千多处产业全都高价售空,赚了不知几多,相信以此浣月国危难之际,神医又得了如此多的赏赐,您心地善良,总应帮浣月国渡过难关吧?”
凤惊云听罢,冷淡地道,“你干脆直说浣月国皇帝想把答谢我的这些东西都拿回去不就得了?”
“这……”张吉祥汗颜,弯腰鞠躬,皇上确实有这层意思……又不便明言。
“我发现浣月国皇帝也满搞笑的,他不会少谢我一点?进了我手里的东西,还拿得出来么?”她是现代人,不喜欢提被人‘赏赐’二字,像打发那什么一样的。“奴才……”张吉祥说不出话。
“浣月国皇帝也不容易,我治疗瘟疫救了他一座城的臣民,而且还是最大的京城。我未出手时,他早有言先,不论我要什么,他都答应。估计他怕我要他的江山吧?”她微讽,“先下手为强地给了我厚礼,当是扯平了?堂堂一介帝王的礼下得那么厚,薄了也怕不够份量。估计浣月国的国库都空了一半了。他不肉痛才怪。”
“……”张吉祥不开口说话,心道凤四小姐真是聪颖过人,直接就把皇上的心思拆穿了。
“你回去向浣月国皇帝复命,让他不必搞这些花花肠子。他的江山我不在意,让他不必恐慌。而我从来不喜欢做白工,这回也着实出了不少力。一百万两黄金的谢礼我收下了,其余的我统统捐了,拿去变卖,救济灾民吧。”
张吉祥点头哈腰地笑着,“多谢凤四小姐……”约莫是最好的结果了。偷瞥一眼抱着宝宝的君寞殇,明明未说话,却让人感到重得喘不过气的压迫,就跟身边多了只随时会骇人性命的厉鬼一般,张吉祥是站着都发抖,真怕凤祥国皇帝一个不高兴把他这个办苦差事的下人给宰了,宰他可真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凤惊云想到此次瘟疫死了那么多人,眉头不由皱了下,又说,“张公公,其实朝廷可以组织一场义卖会。”
张吉祥好奇,连君寞殇血色的眸仁里也闪过一丝不解。
惊云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还没义卖的说法,于是解释,“就是让很多达官贵胄、富绅殷商慕捐,有钱的捐钱,有物的捐物,并统一登记,然后挑出个几百件值钱的标价,价格略高于物之所值,再从中挑出三十来件最值钱的让众人竞价,价高者得。所卖得的钱全都由朝廷拨给灾民。由朝中有份量的人发起慕捐义卖,必然会得到很多权贵富商巴结,很多为了沽名钓誉的人也会出高价买东西,毕竟是做善事,而且又是人人皆知的善事,何乐而不为?”
“凤四小姐真是高明啊!奴才这就去向皇上禀报。”张吉祥满脸的佩服,告辞之后带着两名太监离去。
君寞殇瞧着凤惊云绝美的面庞,“惊云,你的脑子里怎么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
她微微一笑,“不好么?”
“我总觉得你太特殊了……”他眼中划过一丝不安,“让我觉得不甚放心,总觉得我跟你的思想……不,是当今天下的人,思想宽阔度与你,似乎有差距。”他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她的思想却像是超前于社会一般,总让他惊奇。
凤惊云从他怀里接抱过宝宝。殇的心思太敏锐,早就怀疑她了。她不说是穿越来的,并非不信他,而是
怕他胡思乱想,“每个人思想不同,别想太多。我们连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只是怕失去你……”声音里难掩隐忧。
“不会的。”她柔声安抚。
……
浣月国皇宫,太监张吉祥向老皇帝把去了凤凰园一趟的结果禀明后,又说了义卖会一事。
老皇帝慕容渊点头,“凤惊云出的主意不错,倒是个很好的法子。瑞王正是需要栽培之际,这事就让瑞王去办吧。”
“是。”
老皇帝思忖道,“瘟疫向百姓免费施药一事,乃凤惊云所想,功劳却在瑞王头上。放出风声去,义卖会的主意是凤惊云想出来的,我浣月怏怏大国,总不能一直占人便宜。”
“奴才谨遵皇上旨意。”
……
隔天,由瑞王发起了义卖会慕捐,瑞王个人首先捐款三百万两白银,并捐了很多物品,其中最为值钱的据说是一个有三千年历史的青铜古鼎,用于三天后义卖会,价高者得。
太子慕容澈才捐了白银十万两,手笔可比瑞王小多了,一时之间,百姓议论纷纷。
普通人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几两银子,瑞王从民间被皇室寻回,恢复王衔不久,是断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银两的。有见识的人心知肚明,瑞王此番代表着朝廷出资,代表着帝王。
又鉴于浣月国太子三年来几乎昼伏夜出,行藏诡异,暗地里有人传闻太子中了邪。如今皇帝对瑞王频频委以重任,据说连部份奏折都是瑞王代批的。
很多人猜测,皇帝会废太子,改立瑞王为储君。
想巴结瑞王的人不知凡几,因此,瑞王名义发起的义卖会,参加的权贵商贾格外多,慷慨捐钱物的人名册都写满了几十本。
百姓茶余饭后的焦点都在瑞王与太子身上,对于想出义卖会主意的凤惊云倒是只偶尔有人赞许。
凤凰园流星苑里,小顺子向正在其中一间厢房研药的凤惊云递上一份请柬,“小姐……夫人,瑞王府来的贴子,邀您三天后参加义卖会。”
“替我打发了,就说没空。”
小顺子刚颔首,凤惊云又问,“太子慕容澈出席不?”
“小的得到消息,太子也会前往。”
她挑了下眉,“哦?大白天的,慕容澈也去?”
“京城的百姓可沸腾了,说是太子至今已有三年多未曾白日出府了,此次竟会参加此次义卖,真是稀奇了。”
“我应该会一会慕容澈了。回复瑞王,我会应邀出席。”当然,她说的慕容澈,并不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缕鬼魂,而是太子府居住的那位。
……
三天后,义卖会在瑞王府举行,有些来的早的人卯时就到了。
辰时刚过,前往瑞王府的人络绎不绝。此次义卖会并非什么人都能参加,至少是六品官衔以上,或家境特别富有的商贾贵胄才在邀请行列。不够格的,捐个三万两白银,可或得入场资格。为免人员过多杂乱,每名受邀者限带二名家属。
两侧巨大的石狮震守,朱红色的宽阔大门上方的镶金楠木匾额上方龙飞凤舞地题写着——瑞王府。
瑞王府管家站在门口鞠躬哈腰地欢迎着来客。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下人对管家说道,“李管事,应邀的客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管家朝街上张望着,“还有最重要的一位没来。”
那名下人说,“太子殿下早已在府中了。”
“不是太子,是神医忘川。”管家说,“瑞王爷让本管事在此一定要候到神医为止。”
那名下人不敢再多话,心里倒是嘀咕着,原来在瑞王爷心里,神医忘川比太子还重要。
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驶来,停在了瑞王府门口。
驾马车的小顺子率先下来,接着是君寞殇扶着凤惊云下马车。
看到那一身漆黑华袍的君寞殇,死尸般的僵白皮肤与黑裳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明是艳阳高照,周遭的温度却瞬间冷得跟降霜似的,门口两侧看守的侍卫与管事、仆从都不由得全身发颤。
管事还是笑脸迎了上去,“小的瑞王府管事李三元,见过凤祥国帝君、见过神医。”虽说凤惊云已被君寞殇册封为皇后,但自家主子也心仪凤惊云,是断不敢叫她皇后的,以免主子不悦。
凤惊云淡然道,“李管事,义卖会开始了吧?”
“宾客都到齐了。瑞王吩咐过,您未到场,竞价就不开始。现在宾客们都在欣赏那些个义卖的物件呢。”
凤惊云不以置喙,与君寞殇、小顺子在李管事的带领下进了瑞王府。
瑞王府占地广阔,亭台楼榭考究而有气势、大气磅礴,随着李管事一路在府中前行,到达一处分外宽敞的平地,望眼一观,很是开阔。
平地上摆着上好的檀木长桌,数张桌子拼成了三十余米的横线长度,二十列,每一列长桌上都摆着各式各样的义卖物品,每样东西旁边都以张小纸标着此样东西的售价。
书为一列、古董为一列、瓷器为一列……
有些数量多的,比方说字画,就排了三列。
每一列中间都相隔三米的距离,以供多名宾客有足够的地方观赏售卖品。
若大的场地几乎都站满了人。在义卖区边上的空地上还摆了十长列椅子为休息区,每两张椅子中间都有一个茶几,每个茶几上都放着一壶茶与几盘糕点、小吃。
很多想歇一会儿的人都在休息区坐着。
随着凤惊云一行人一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煞时,众人眼中都充满了惊艳。
赞叹世间竟有凤惊云此等绝色的女子。当众宾客注意到她身侧那难以忽略的黑漆身影,眸色如血,那人就如出现在青天白日下的厉鬼一般,森森骇人。
众宾客不约而同地瑟缩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行了礼。
凤惊云只道众贺客不必多礼之后,环顾了周遭一圈,似在搜寻着什么,“慕容澈呢?不是说他也来了?”
管事李三元说道,“小的守在门口时,见一名身穿四爪蟒袍的男子持太子请柬进了府,跟在太子旁边的,是太子府上的仆从。”
...
“慕容澈该不会进瑞王府时,戴着斗笠吧?”凤惊云唇角微讽。
李三元却着实佩服,“神医猜得真准,太子确实戴着斗笠。”
“他人呢?”
“小的不知……”
一名手持玉扇的翩翩公子从众宾客中走了过来,“云儿,你就那么想见慕容澈?你把朕的‘三皇兄’置于何地?”
凤惊云看向他,不是君佑祺,又能是谁。
他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痕迹,“怎么?是朕的‘三皇兄’魅力不够,你准备转投浣月国太子的怀抱?”
她还没说话,君佑祺向着君寞殇瞥去一眼,“‘三皇兄’可还记得,你曾说过,只要朕放弃凤惊云,你就立朕的儿子君晟为太子?朕答应你了。凤惊云此等见异思迁的女人,白送朕,朕还不要。”
若大的场地宾客人山人海,很多人都在议论、观赏着出售的义卖品,人声嘈杂,不时有义卖品成交。但凡卖出去的东西,都有小厮以册子记录着。
只有就近的几人才听清楚了君佑祺说的什么,都格外的诧异。都思忖着世人不是传言君佑祺爱凤惊云入骨么?怎么会如此不在乎?同时心中又了然,估计是传言有误罢了。
君寞殇皮笑肉不笑,“惊云从未喜欢过你,何来的见异思迁?慕容澈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虽然朕很不喜欢你觊觎惊云,但你一番话,足见她在你心中,也不外如此,难怪,她连正眼都不看你。”
“哼!”君佑祺冷哼一声,“一个女子而已,又岂比得过万里山河?君寞殇,别忘了下圣旨立朕的晟儿为太子!”
“朕说过的话,自不会食言。”君寞殇冷笑,“你也记着,再不要觊觎朕的惊云。否则……”
“朕不受威胁,同样的,天下的女子多的是,朕也不在乎那么一个凤惊云。”祺说这话时一直是看着凤惊云的,想在她脸上看到伤心或失望的表情,哪知,她神色淡然若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泰然得就像谈论的不是她。
抑或是,她根本从未将他放在心上?想到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被她害得声名尽丧,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君佑祺心痛得滴血,深掩的恨意崛起,恨不能将凤惊云碎尸万段!
他一脸的阴鸷,明明是他口出恶言,仿若他才是被伤害的对像,“凤惊云,你听清楚了,今日是朕不要你,是朕抛弃你!”
声音有几分歇斯底里,震得会场上大多数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宾客们瞬间全都安静了下来。都以同情或看热闹的心态看向这边,又怕得罪人,只敢偷偷看。
凤惊云声音清然若水,“你不用反复强调。”原本,君佑祺此般羞辱她,她该直接将他剁了,想到霸天岛上那声震裂心肺的惨叫,想到尽管君佑祺诡计百出,对她依然曾有过真心,他想逞一回口舌之快,那就随便他吧。
君佑祺阴暗地瞪着她,等着她发怒,等着她出招攻过来,等了又等,
...
只见她转身向着会场的另一边走去,君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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