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嗔骂了一句:“拽什么拽,谁要嫁给一个冰块啊!”
“易小满,你就那么想嫁给墨雷吗?!哼!”
墨风伸出食指,指了指不明所以的易小满,说罢也转身离开。整个凉亭之内,瞬间就剩下问天问地也问不出答案的易小满,独自风中凌乱。。。
“什么玩意,这哪儿跟哪儿啊!”
性格本就大大咧咧的易小满,自己嘟囔了一句,便顺着林宣离去的方向返回,秋风而过,拂起一地某风的忧伤。。。
站在凉亭拐角处,见到易小满毫不在意的离去,墨风心情烦躁不堪,若是之前有人说他对易小满有想法,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反驳。
但是当刚才听到王妃的话的时候,倏地得知她可能要嫁给墨雷的瞬间,心内顿觉心乱如麻。
回想着两人第一次在苍桐镇的城门上的一幕,不禁摸了摸薄唇,好像这上面还沁着曾经让他慌神的温热和柔软触感。
墨雷?!
对,王妃为什么要有意让易小满跟墨雷凑成一对?
带着无比纠结的问题,墨风走向几人同在的行宫住处,一路上摩拳擦掌的,想着逮住了墨雷要好好询问一番,他明明喜欢的是巧柔,到底什么时候又吸引了易小满的注意的?!
*
长乐宫中,原本是东擎苍的寝宫,而此时林宣漫步而至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大哥,你要帮我啊!我变成这样都是林宣害的,是她害了我的孩子的!”
“赛雪,你住口!”
严厉的语气伴随着短暂的静默,但很快里面就再次爆发出更加尖锐刺耳的声音:“你不是人!东擎苍,我才是你的妹妹,你竟然不帮我,你难道就要眼看着林宣害死我吗?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是她啊!”
林宣驻足在门外,身侧的巧柔继而转眸担心的看着她,难道说东赛雪的孩子没了?!
“东赛雪,你清醒一点!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你懂不懂?”
“你胡说!你分明是联合林宣一起欺骗我的,我怀孕了,都已经数月了,很快我就能生出我和宸哥的孩子了,你嫉妒我!”
东赛雪蓬松的头发在她激烈的晃头中变得更加凌乱,而那双眼睛也再不是曾经的清澈见底,反而是浑浊迷蒙如同晕着白雾。
神智不算清醒的东赛雪,风声鹤唳的样子,仿佛周遭的丁点动静都会引起她极大的情绪波动。
而东擎苍满目寒凉痛心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他怎么能承认,她的臆想症已经到达十分严重的地步,甚至若再过些时日,她可能会因此而变的癫狂。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他自己已经为林宣画地为牢,却没想到他的妹妹竟也是同样的痴情,为了蓝瑾宸成疯成魔了。
“赛雪,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幻想的,你根本就没有怀孕。甚至。。。你听大哥的,把药喝了,很快这一切就都会过去了!”
东擎苍温柔以对,诱哄着东赛雪喝药,如今他在世唯一的骨肉亲人,他无法亲眼看着她被痛苦蚀骨。
确切的来说,现在的东赛雪,基本上已经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蓝瑾宸的销声匿迹,对她来说是一个几近致命的打击。
而她的臆想症,也是因为过度思念而导致的幻想。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让她忘记这一切,哪怕不能重新开始,他也要给她一个平静宁和的生活。
“啪嗒——”
东赛雪突然疯狂的冲到桌案附近,直接将上面摆放的药碗挥落在地,同时嘶吼道:“你也想害我,对不对?东擎苍,这一定是林宣给你的,是她要害我的孩子,对不对?你们都要害我,你们所有人都不让我见宸哥,一定就是你们将他藏起来的!”
在殿外听了大概之后,林宣与巧柔慢慢走进寝宫内。而她的出现让东赛雪倏地沉静下来,一双猩红迷蒙的眸子,定睛看着林宣瞬也不瞬。
“啊,我要杀了你!”
四目相对的时候,谁人都没想到,东赛雪会突然发狂起来,大叫着脚下生风的就冲向了林宣,看那姿态到是丝毫不像是病人或者神志不清的样子。
东擎苍呲目欲裂的在寝宫内紧随其上,但本就先人一步的东赛雪还是转瞬就到了林宣的面前,那举起的手掌也带着力道。
“东赛雪——”
东擎苍的用力的拍出掌风,而冲向林宣的东赛雪却仿佛背后有眼睛一般,旋身便躲了过去,而姿势不停的也同时向林宣而去。
近在眼前的东赛雪,让林宣步子微微后退,她没忘记自己的情况,她现在不会与之硬碰硬,她还有一个小生命要保护着。
“东赛雪,装疯卖傻你很在行!”
话音落下,东赛雪的手掌恰好停在林宣眼前不到一寸的距离,近在咫尺相对,姐妹情深早已成过往。
东赛雪眼中不乏恨意,但随后逐渐氤氲的水汽似是将其中的血丝冲淡了不少,许久之后顺着眼角滑下的一滴泪,伴随着一声苍凉的语气,道:“我有什么错,不过就是为了心中的执念罢了!”
说完,顺着林宣平静的眼神,视线慢慢下滑,定在那双素白纤手上,以及那半截没入自己腹中的匕首。
“如果你的执念变成你害人的借口,那就是错!给她喂药!”
说着,从殿外走进的几名宫人,手上端着托盘,其上摆放着药碗还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药香味。
“让我死吧!林宣,如果你还顾念旧情,就直接赐死我!”
腹部的匕首虽然插入,但是却并没有过多的疼痛感传来,她知道林宣最拿手的就是那麻痹感知的药物,可哀莫大于心死,她真的已经不想活了。
“死,没那么容易!”
林宣转眸看了一眼东擎苍隐忍的神色,随后便对着身后的宫人挥手,而这一次东赛雪却是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宫人将那药碗内浓黑的汤水灌到自己的嘴里,入口的苦涩,不及心里的血窟。
东擎苍僵硬着身子,眼看着东赛雪在喝完药之后就瘫软在地上,腹上的匕首流血不多,唇边滚落的浓黑汤水,让她看起来十分骇人。
东赛雪仰面躺在地上,绝望空洞的眼神看着房顶,脑海中昨日重现般,出现了一幕幕曾经发生的每一件事,她的一颦一笑,他的一怒一厉,即便到了万念俱灰的地步,她心中依旧有着无法撼动的坚持。
宸哥,我想也许我是错了,我对你的付出换来的却是你无情的抛弃。若是一切能够重来,我想我定然会做一个清冷如她的女子,不再让这浮浮沉沉的情爱,将我自己逼上绝路。
林宣,感谢你到最后一刻的手下留情,我视你为姐妹,可惜却在爱情和友情之中,选择了他。你怨我,恨我,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我不恨你,却也不会感谢你,只因和我同样选择无怨无悔付出的大哥,却是生生将自己困在你的身边,永世得不到任何回报。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幻想的一切,也该到此终结了!
“赛雪,好好睡一觉吧!”
望着东赛雪转向自己的视线,东擎苍走上前拉住她无力抬起的手,安慰的拍了拍之后,便衣袂撩动使东赛雪慢慢不舍的闭上了眼睛。
“宣儿,谢谢!”
狠狠闭目调整情绪的东擎苍,蹲在地上侧目看着林宣,除了这两个字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给赛雪灌下的药,正是他自己之前要赛雪喝的。他说过会让赛雪消失在他们的眼前,只要能够放了她一条生路。
林宣的确做到了,而她以决绝的方式,让东赛雪在乱了神智的情况下得到最后的救赎。
她林宣从来都不是冷心冷情的人,至少在东擎苍看来,她有血有肉,更是有情有义,甚至多少自诩江湖豪杰的男子,都比不上她的情义深重,可偏偏她从不表达!唯有真正熟知她的人,才能在慢慢接触中,了解到她最真挚的一面!
就在刚刚,赛雪对林宣下手的时候,她完全可以直接杀了她。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她自己的身手和武器,相信就算是赛雪近身也根本伤不到她。
可最后她还是仅仅选择给赛雪一个教训,却没有真正的伤及性命,这足以说明一切。
“送她走吧,从今后她再也不是东赛雪了!如果你的药有用,也许她会重新活一次!”
“好!”
不再多说,彼此之间的默契完全不需太多的解释,东擎苍抱着东赛雪离开之际,走到殿门之处的时候,又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很快!”
“嗯!”
林宣点头应答,却是没有回头,而她身侧的巧柔却看的分明。王妃的眼里氤氲了泪水,不论东赛雪做了多少,在她心里应该都是曾经珍视过的人。
而听王妃和东主子的话,东赛雪应该是从今后就再也不记得这些人这些事了,她和王妃之间的情谊算是彻底断了!
“都下去吧!巧柔,你也下去!”
“王妃,我。。。”
“我想静一静!”
“是!”
巧柔带着之前入内的宫人婢女退出房间,只剩下林宣一个人的时候,环顾四周怅然所失般的叹息,这里就是东赛雪最后出现的地方。
她相信东擎苍会将她送到远远的地方,再也不被这尘世所打扰。伸手抚摸着小腹,偌大的寝宫内,林宣安静的坐在一隅。
莫言,你以为你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就会不知道吗?
转头看向外面金黄一片的殿宇,天空点缀着白云絮絮,那凤眸中想念一闪而过。在她昏迷清醒的第二天,就已经知道莫言不在皇宫内的事实了。
即便东擎苍和小宝以及留下来的墨风和墨雷都口口声声说莫言出去办事,很快就会回来的表情。但她了解莫言并不比自己少,甚至更多,加上自己在此时怀孕的情况,她如何能够不明白莫言为何离开。
*
是夜,喧嚣的白日渐渐落幕,肃穆的皇宫在深夜中却是上演着一出闹剧。
行宫附近,一人脸色红润异常,手中还端着酒坛摇摇晃晃的从拱门走入,嘴里还不时的念叨着:“墨雷,你给我出来!”
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夹杂着酒气冲天的酒嗝,手中酒坛内的酒,也不时的洒出,溅在泥土中化为玉露。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脸色如霜的墨雷披着衣服站在门扉处,当看到来人的时候,冷哼道:“墨风,大半夜的作什么死?今夜应该是你给王妃值夜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