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硬扛下船的,我无力反抗,暴风中我看到天空中不停的劈着闪电,风烈烈的从耳边吹过,我知道我不能打风间,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扛着我走已经很牵强。
坐上等在岸边隐藏在暗处的车,为了不让我过度挣扎,风间用绳子绑了我,我沉默的望着后车窗,沉默的问风间:“那艘船会怎样。”
“炸掉。”风间平静的说。
“季天青到底想做什么,能告诉我么?”我已经放弃反抗了,只是望着有微弱灯光的船距离我越来越远。
“现在还不能。”风间说罢沉默了好久才又开口:“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季先生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拜托我保护你。”
我沉默的闭上眼,虚弱,绝望,不甘,痛苦这些真可以在瞬间一起袭来的。
我们沿着泰国边境一路进了老挝,最终经由越南回到了广西。
再次见到尹棠的时候,她故意将孩子藏起来了,我知道她是怕我难过,我也确实很难过,就将空间留给了她和风间,孤身一人坐上了去深圳的火车。
我告诉风间,一周后我就回来。
我在深圳的公墓为屈晟买了一处墓地,将救了我们性命的刀片放在了他墓前,虽然只是个衣冠冢,可我记得屈晟开玩笑的说过,他行走过这么多的地方,最喜欢的还是深圳。
既如此,余生便让他再次安眠吧。
只可惜,我连一张他像样的照片都没有,而网上所有能搜索到的他的照片,全部都是不清晰的侧面照。
有的人,在世间说消失就消失了,不留痕迹。
深圳四季如春,这是个没有冬天的城市,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是快乐的痛苦的幸福的还是绝望的,它都和上海一样,始终展示着自己的生机勃勃。
我站在街角,望着高峰期上班的人群,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疲惫,却不管谁,都有属于自己的目标。
除了我。
我打过电话给徐家,徐洌告诉我,那艘承载着白磷弹的船沉了,沉的理所当然,沉的刻意为之,所以,念姊我也就不要再有任何念想了。
我想求他,他挂了我的电话,再打,已然不通。
被阳光晒的想哭,被生活逼的想死。
“司马小姐?”
我没想到这样大的城市,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这样小,陌生街道的街头,我都能遇到咖啡店老板小猫。
她穿着大号牛仔服,梳着《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小女孩儿的发型,很适合她,她脸型小,又是娃娃颜,所以怎么看都是森系文艺范儿的高手。
她手里捧着一束纯色满天星,看到我回头的一刹那,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暖在脸上。
“真是缘分啊,在这里遇到你,是来深圳旅行么?”她很熟络的走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我有些不适,可一瞬间脑海中又翻腾出从前的场景,那个拿着枕头打我的女孩儿,那一刻的心情,可能就称之为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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