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笔写就书信一封,用火漆封好,郑重交付给清意:“离信侯临走之前,不是交代了联络暗卫的法子吗?你即刻送信给附近的暗卫据点,让他们尽快将信交给云三爷。”
“属下明白。”清意干脆地接过信件。
“等等。”眼见清意还差一步就要跨出营帐,沈予又突然唤住他,肃然再道,“你路上小心,切莫被人跟踪了。丢信是小,但千万别被人偷窥到联络暗卫的法子,否则以后恐生波澜。”
“侯爷放心,属下一定小心再小心。”清意自然知道个中轻重,连忙立下保证。
沈予这才摆了摆手:“去吧,早去早回,不耽误天黑之前回来吃饭。”
清意咧嘴一笑,掀起帐帘走了出去。
送信之事很顺利,不过三天,云氏暗卫便主动联络了清意,道是书信已由飞鸽传书送到云羡手中,云羡也代为向诚王送上了一份厚礼。
沈予这才放下心来,率领着一帮将士继续赶路。如此又赶了二十几日的路程,京州已隐隐在望。眼看七八日内便能抵达终点,可就在此时,云氏暗卫又送来一个惊人消息,令沈予如遭雷击——出岫被人绑架了!
“绑架了?”沈予端的是难以置信,死死捏住手中的书信,险些站立不稳。
若非是这书信之上有云氏暗卫特有的标记,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出岫又出事了。
“她好端端在烟岚城,怎么又被人绑架了?”沈予紧张地看向清意,俊颜之上是藏不住的担心神色。
清意摇了摇头:“诚王在京州大婚,带走了一批亲信人马;离信侯也去了京州参加婚仪……整个房州守卫减弱,才让歹人有了可乘之机。”
清意边说边叹:“也不知是谁,竟能有如此头脑和能耐,觑了这个空当前来绑人,而且是绑了出岫夫人。也不怕得罪云氏吗?”
闻言,沈予亦是陷入深思。出岫真的被绑架了?他不敢全然相信这个消息,但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诚如清意所言,如今正是房州守卫虚空的时候,聂沛潇和云承都在京州……
况且以出岫的个性,出门总喜欢轻车简从,不爱多带随从,这很容易使奸人有机可乘!
能瞅准这个时机动手,还是在云氏家门口,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
事到如今,沈予唯有进行自我安慰——云氏暗卫遍布天下,必定能找到出岫,确保她安然无恙。
纵然不停地安慰自己,可他还是焦虑不安,遂嘱咐清意:“咱们继续赶路,你务必每日与暗卫取得联络,告诉我事情的最新进展。”
清意自然不敢怠慢。
到底是谁下的手?沈予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难道是天授帝?不!聂七为人虽狠戾,倒也不至于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对付出岫。
是云想容吗?她一介弱质女流,就算空有几分智谋,又哪里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或者是明璎?可云承分明说过,明璎已得了失心疯,兼且毁容……
想来想去,沈予竟对幕后主使之人毫无头绪!
可叹云氏树大招风,如今又刚刚收回北地的生意,正是惹人不满、遭人嫉妒的时候。他还真没法子弄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放眼云氏族内、族外,皆有可能。
如此又过了两三天,寻找出岫的事依旧毫无进展——暗卫每日送来的消息,皆是不妙。
到了第四天,沈予已无力拆信再看,他只要看到清意来报时的表情,便能猜到信上的内容——寻人未果。
沈予只恨自己回来得太晚,路上耽搁得太久,远水救不了近火。带着这煎熬担心的情绪,他忍不住加快了脚程。终于,一行到了京州界外,只差三天便能进城了。
只要翻过眼前这座护城山,就到了京州地境之内。
进山之前的最后一晚,近千人马开始安营扎寨。一条小河从护城山里流淌而出,水源甚是清澈。如今已是春季,天气开始变得燥热,尤其沈予所率领的都是武将,个个身强体健火力十足,又是日日赶路。
好不容易瞧见一条凉爽河流,将士们嚷嚷着要去河里洗澡捉鱼,但沈予毫无兴趣。熔金的落日和猎户的灯火,未能让他的心情有所平静,他在挣扎,在考虑着一个重要决定。
“侯爷!”帐外适时响起一阵热闹,几个捉鱼归来的将士高声喝道,“快出来吃鱼!我们捉了好多条!”
沈予哪里有这心思,便对清意摆了摆手:“你出去吃吧,让他们不必管我。”
“侯爷别急,我明日再去打听出岫夫人的消息。”清意眼见沈予日渐寡言,忍不住劝道。
沈予闻言只叹:“你不必安慰我,咱们进了护城山,哪里还能联系上云氏暗卫?须得出山之后才行。”
关键在于,这么多人马进山赶路,至少也要两日之后才能翻过这座护城山。两日……很多消息都要滞后了。出岫是死是活,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内情,两日之内他无法知道。
尤其,进入皇城京州之后,他的行为受限,一时半刻更是无法脱身……
想到此处,沈予只感到一阵无力。对于出岫,他总是不能放下一点心思。正懊恼焦虑着,一股柴火烟熏的味道忽从帐外徐徐飘了进来,是将士们将烧烤架子搭起来了。
显然,清意也闻见了这股味道,遂再行劝慰:“侯爷,您就算再担心,也总得先吃饭啊!饿着肚子可想不出救人的法子。”
沈予张了张口,正打算回一句,却听到帐外有人大声说话:“那名妓也是个人物,嫁给皇帝诈死多年,如今又突然出现。所以说红颜祸水啊!这不,出城烧个香还被人掳走了。”
名妓、嫁给皇帝、被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