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想容还好一些,被两名暗卫架到了山上,明璋却很凄惨,被两名暗卫绑着双手,一路拖上了台阶。
待到了岚山寺旧址门前,他的衣衫早已磨烂,身前血红一片,倒是与背部的刀伤“相互辉映”。可此人很是了得,从始至终竟不做声,任由暗卫如何拖拽,牙关紧咬,也没有晕过去。
出岫这是头一次瞧见竹影的手段,她没想到平素里老实温和的竹影,竟然还有如此冷酷的时候。然她如今自身难保,也顾不上计较这些。
幸而方才竹影从马车上拆下了一块板子,出岫才被抬到了岚山寺旧址门前。
瞧着诡异平静的岚山寺废墟,竹影率先命道:“‘风字辈’三百人先去探路。”
三百暗卫齐声领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散岚山寺中,不多时,有人返回禀道:“夫人、首领,寺中并无埋伏,只有威远侯及京州禁卫军在内。”
出岫闻言大喜,眨眼示意竹影将自己抬进去,在暗卫的引领下寻到了沈予等人。
自从两年前京州一别,她和沈予再也没有见过面。这期间沈予历经北宣投降、南北议和、整编军队;她也历经了收归生意、云承大婚、淡心入宫……
一别两年,他们彼此都未曾料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沈予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出岫,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冲动,立刻抬步走了过去。他见出岫坐在一块板子上,十分憔悴的模样,脑中一蒙,连忙抓住竹影问道:“她怎么了?”
“夫人被明璋下了药,浑身乏力,口不能言。”竹影从怀中取出几个药瓶,“这是从明璋身上搜出来的,还请侯爷看看,到底哪一个才是解药。”
沈予接过药瓶,一个个拔开瓶塞嗅闻,又在出岫的脖颈、手腕上诊断一番,才从两个瓶子里分别倒出一颗药丸,亲自喂到出岫唇畔。
晶莹剔透的泪水落到沈予掌内,出岫朱唇微启,吞下两颗药丸。她不指望药效能立刻发挥,但这一刻见到沈予平安无恙,她自认遭过的一切罪,也算值得了!
当着一千暗卫和两百禁卫军的面,两人都极为克制,尤其眼下的情形太过混乱,也不方便表露什么。
只不过,原本已狼狈不堪的云想容,在瞧见沈予之后竟生出了几分蛮力,趁着众人一不留神之际,从暗卫手中挣脱出来。她一口气跑到沈予面前,一把拉出他的衣袖,也不知是哭是笑:“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
沈予蹙眉,辨认片刻才看出对方是谁。眼前这灰头土脸、脸色泛青、一身污物的疯癫女子,竟会是云府的大小姐?沈予一把甩开她的手,毫不客气地道:“你曾有恩于我,我不想杀你。”
云想容只痴痴地笑着,面上涕泪交加:“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怎么能死?我还没给你生个儿子……”
听到此处,沈予忽觉一阵作呕,冷笑道:“生儿子?你等着休书吧。”
“休书?什么休书?”云想容涣散的眸光终于聚起一丝清明,正打算喝问,却止不住胃里上翻,张口又是一阵呕吐。
沈予连忙后退两步,瞧着那一地的黄水儿,再道:“今日当着众多人的面儿,我沈予公开休妻。”语毕,他撕下一截衣袍下摆,高抬左臂作案,一气呵成一封休书——血字休书。
沈予不顾指上的伤口,挥手将休书扔给孟辉:“还请孟将军做个鉴证。”
孟辉干脆利落地应承,一把接过休书,也效仿沈予咬破手指,在其上写就自己的姓名。
沈予顺势看向出岫,目光灼热似要倾诉什么。然终究,他还是顾及出岫的名节,只客气说道:“即刻起,我沈予与云想容夫妻情绝,从此各自婚嫁再不相干。”
“不!不!”云想容终于反应过来,发疯一般跑到孟辉面前,从他手中一把抢过休书。
“云想容!”沈予见她已失去理智,立刻喝道,“你做什么?”
云想容好像没听见一般,将那封血字休书攥在手中,粗略扫了一番。继而,她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把休书吃了。她用牙齿将布料咬碎,一口一口艰难地吞入腹中。沈予早已忘了去阻止她,只站在一旁,十分惊愕地看着她。
“大小姐疯了。”到底是竹影最先反应过来,也不细究她是真疯还是假疯,正好用此事当借口,对暗卫命道:“把大小姐绑起来,以免伤及无辜!”
云想容还是痴痴地笑着,原本惨白的脸色,已被布条噎得通红。她摊开双手,自欺欺人地道:“没了!休书没了!我是威远侯夫人,我是云家大小姐!我和沈予最般配!”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云氏暗卫已上前将她制伏。这一次云想容很是听话,不挣扎也不反抗,只用双目死死盯着沈予,继续笑道:“别担心,我没事,我回府里等你。”
云想容心志弥坚、诡计多端,为防她再使计害人,竹影当机立断,命道:“派二十个人送大小姐回府,再去禀告太夫人,说她疯了……还有云管家的尸身,也一并送回去。”
他相信,把云想容交给谢太夫人,是最好的结果。
眼见明璎已死,明璋重伤被捕,孟辉终于长舒一口气,对沈予道:“侯爷,恕末将失礼,得公事公办将您逮捕了。”
沈予“嗯”了一声,没做任何反抗,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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