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笼子里有个死人,应该是刚死没多久,脖子动脉被割开,血洒了一地,身上鲜血还在爬行。
尸体被拖了出来,沈墨洲被推了进去,笼子里淤血立刻与他的鞋底发出滑腻的声响。
这感觉好像,他进去就是等下一个死一样。
沈墨洲抚心压下心中不适,极力保持镇定,环顾四周。
只见这洞开阔如殿,死尸堆积成山,主要堆在他这边,散发出阵阵恶臭。阴冷、湿暗,好似人间地狱。
仙若和宁青比肩而立,站在不远处,仿若是这洞中的恶魔。
仙若侧过头来,看了一眼沈墨洲。她脸色苍白,若不是眼中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惊慌,沈墨洲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仙若本人了。
再看旁边八九丈处的洞壁,靠着一张冰冷的石床,上面躺着一个彩衫女子,一动不动。石床旁边的墙上,有盏壁灯,光线斜斜地穿过他身后。
沈墨洲定睛一看,正是岳阳楼下见过的那个仙子。
仙若缓缓地走向了他。
沈墨洲骇然,瞪着眼,问道:“仙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仙若点点头,哑声说道:“这些都是那个地仙做的。”
沈墨洲第一反应,也是震惊,这眼前死相各种惨烈的尸体逼得他差点就要相信了。
但是,他又看到了仙若身后的宁青,那淡然习以为常的表情,瞬间又否认了。
“仙若,不要被骗了。”沈墨洲紧张起来,双手攀住冰冷的铁杆,摸到一手湿凉的血水,刺骨的寒冷,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骗?不管是谁见了这种场面,那还分得清虚与实啊!
“仙若,你要是有事,要女先生该怎么办?”
仙若怔了怔,缓缓地蹲下身来,洁白的裙摆落在潮湿的地上,沾染上暗色的血腥。
她轻轻地握住了沈墨洲的手,道:“你放心,如果我有事,不是还有你照顾二十一吗?”
沈墨洲哑然,视线越过仙若,却看到宁青嘴角得意而又残忍的笑容。
那个人,就是宁无情啊!
“仙若!”沈墨洲怒上心头,此番惊吓、危险的感觉压上心头,他哪还顾得聊这么多,反手握住了仙若的手,喊道:
“那个人、那个人并不是真的要帮你啊!二十年前,他求仙成痴,误入歧途,被你师父赶出了师门……”
“你别说了。”仙若的眸子冷了下来,“你编得不合理。”
“第一,宁道长资质虽好,但无仙缘,不能成仙。第二,二十年前师父收的徒弟,我怎么不知道?第三,就算他是师父收的徒弟,那他应该知道,没仙缘就算求仙也求不到,是师父的徒弟就会懂这个道理。”
“……”她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可她这道理是他不懂的,沈墨洲根本没办法反驳。
仙若缓缓地抽出自己手,洁白的手背沈墨洲手心的淤血沾污。
宁青慢慢地走了过来,看到了仙若手背上的血渍,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墨洲,嘴里的话却是对仙若说的:“仙若姑娘,地仙中了神魂颠倒已有几日,怕是要先泡点解药让她缓缓药性才能进行询问,我们先出去吧。”
“嗯。”仙若直起身子来,不再看沈墨洲。
她有些受不了,快步朝外面走。
“呵。”宁青在沈墨洲面前停滞了片刻,眼神狠戾地看着他,阴柔的表情在火光中狰狞无比,“知道的挺多的!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沈墨洲失口说出的这些话,让宁青身上杀意深重,隐隐有灭口的想法。
走之前两人还打过照面,沈墨洲还没有对他提防什么,怎么忽然就知道了这么多?
宁青首先就想到了二十一。可是,如果二十一知道这些,就不会让撇下仙若不管了。
“宁无情!”沈墨洲恶狠狠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宁青想不出为什么。
“宁道长……”仙若在前面喊他了。
宁青回过神来,阴沉着双目,跟了上去。
沈墨洲亢骂了一声,一脚踹在铁笼上。
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宁无情到底想做什么?
沈墨洲愈发着急慌乱,倏然间,他又想起了一样东西——
二十弦的日记。
他回头,看到宁青和仙若已经消失在了漆黑的洞口,又进来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守着里面。
沈墨洲呼出一口焦躁的气息,坐了下来,背过身去,就这旁边石床那把火,拿出日记偷偷地翻看起来。
他不知道在哪里才能看到自己要的东西,只好忍耐着,快速而又逐字逐句地从头看起。
三十五岁,十一月初八。
二十弦路过岳州,特意去登岳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