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近在眼前,咫尺的距离却不能交汇,这种感觉真很难受。
难怪人理应要怕死,难怪人理应要珍惜活着的时候。
二十一还从来没被他避让过,心里顿时好像堵上了一块大石头。
沈墨洲看到她受伤的神情时,也心疼无比。
两人身形同时一滞,又同时向后退了一小步。
小小的堂屋中,两人心思同时起起落落,不能平静。
二十一低头闪躲他追随的目光,又问道:“你、你刚刚说的话是怎么回事?”
沈墨洲笑了笑,拂手一请,有些客气,“坐,坐下我和你说。”
“嗯。”二十一闷闷地应了一声,迈着小步子走回了凳子前坐下。
沈墨洲在她对面坐下。
笔滚到了桌边,半悬着。二十一低头,看到桌上黄纸,上写了一画,起笔刚好是“女”字开口的一笔。
她鼻子一酸,莫名地又想哭。
沈墨洲看她低头着,看着桌上黄纸时,闪烁的眼神,隐隐也知晓她在想什么。
他抬手,越过桌面,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的视线中敲了敲,喊道:“女先生。”
“嗯。”二十一委委屈屈地抬起头看他。
“别伤心了。”沈墨洲安慰道,“我还没死,还能撑上几天呢。”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二十一扁着嘴,泫然欲泣,“我请的是笔仙,不是你!”
“请笔仙也好,请我也好,起得了作用不就行了?”
“不好!”二十一满心的怨气,手拍上桌子,道,“是谁都不可以是你!”
沈墨洲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大掌虚虚地覆上她的双手,营造出一种视觉上的触碰感,道:“莫要耍小脾气,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是唯一的办法。”
二十一红着双眼,别过头去。
她才没有耍小脾气,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死掉,难道有错吗?她是师父的传人没错,但她也是人呀!她也有私心的啊。
“这是你师父安排的。”沈墨洲只好道出了实情。
师父?
二十一听到这两个字,立刻就端正了身姿。
沈墨洲满意地点头。
果然二十弦的名号,是二十一最大的定心丸。只要有他的名字在,二十一不管什么危险,都能立刻冷静下来。
教育之恩,在二十一心中已经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信任之墙。
“你见到我师父了?”二十一殷切地问道。
沈墨洲现在是魂魄状态,自然也就想起了上次在同陇的时候,回魂之间已经见过二十弦了。
他收回手,含笑点头,“我只能说见过你……师父他老人家。”沈墨洲拉长了调子,意味深长。
你师父、或者说,师父他老人家,咦!微妙的差别哟。
“什么意思?”
沈墨洲挑眉,“近一点,在同陇半脚进阴间,你救我回来的时候,见过了。远一点,怕是要到二十年前,我刚出生那会儿,就见过二十老先生了。”
二十一又惊又茫然。
他继续解释道:“那次我受惊丢了魂,你拉我回来的时候,他就用镜花水月联系过我,让我提醒你‘怨女阴胎,不得不防’,只是我一过鬼门关,醒来后就逐渐淡忘了这些。”
“我、我,我还以为是仙若告诉你……”二十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你说的二十年前见过是怎么回事?”
“二十老先生救过我一家的性命,我这名字,还是他为我取的。”
二十一想起仙若之前也说过,师父早就认识沈老爷了,仙若的姓氏也是师父寻的,叫“沈仙若”。二十一当时没多问,原来这其中有这番姻缘。
“原来、原来一直默默地记挂着仙若。”她喃喃道。
二十一回过神来,目光清明,看着沈墨洲,没有之前的担心和难过,问道:“这些都是师父告诉你的吗?”
“呵。”沈墨洲无奈地摇头,道:“你忘了你走前,说了我可以看他的日记吗?二十老先生早就知道你脾气静不下来,又不听他的话,将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写在了日记上,谁晓得你又偏偏不愿意翻。”
“是、是吗?”二十一目光闪烁,很是感动,好气地说道:“我哪里不听他的话了,我最听的就是他的话了。”
“嗯。”他不反驳。
二十一或许有小性子,但是二十弦很多教诲,她都牢记于心,言谨行慎,从不乱犯。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咕哝了几句,又严肃起来,问道:“先不说这些,还是眼下的事要紧,你快告诉我,你写那信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