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了苏珝错脚下,“殿下,求您放了大人吧,就算您不为大人的苦心所动,也该为大人为您的中心所感啊,就算您不想灭诏月,但是也请您保全大人,莫要让大人绝了念。”
苏珝错听不懂文柔的话,她以为凭楚衔玉这般诡计多端,心思缜密的人万不会让自己的性命落于他人之手,但是没想到楚衔玉竟然会这般不在意。
一时之间倒是让她无计可施。
云穹拗不过不放心的温陌君,只得半搀着将他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温陌君从一旁走来,苏珝错架在楚衔玉脖子上的剑忽地放下,对温陌君的过于歉疚,让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目光一转,看向仍然靠着树干一动不动的白玉容归,眼底悲伤四溢。
有一番苦战之后,双方人马损失极大,浩荡的千余人如今只剩下气喘吁吁,瘫倒在地的百余人,众人都没了体力再撑。
甚至连最初加入战局的九虚与莫峥都不得不坐在地面调息。
看到这样的结果,楚衔玉唇角一勾,其中的寓意深沉难解。
“如今,你可死心!”温陌君放开了云穹的搀扶,笔直的站在几人的外围。
文柔见苏珝错放开了手,从地上起身,正要帮楚衔玉擦去喉间的鲜血,却被他拒绝,她只得黯然的站在原地。
“你呢?你死心吗?”楚衔玉伸手擦了擦脖子的血迹,牵着嘴唇问。
温陌君见他答非所问,目光顺着苏珝错的目光看去,见到陷入昏迷,没有知觉的白玉容归,眉头一锁。
“这是命。”
苏珝错听闻温陌君的答案,眼中骤然失神。
楚衔玉听闻他的答案却冷哼着否认:“这不过是你们这些不懂坚持之人的借口,什么命不可改,什么在劫难逃,如今的我只信人定胜天。”
说着,他的身影突然朝原先的马车方向推去退去,脚尖的惯性在地面拉住一条长长的划痕,仿佛轻易便将自己与他们画了界。
温陌君立刻戒备的看着他,出声道:“陛下小心。”旋即对调息的莫峥喊道:“莫峥,回来。”
“是。”莫峥睁眼就跃了过来。
九虚回神,睁眼朝白玉容归那处看去,眼色一凝,旋即纵身扑了过来。
众人各自归位,就连无力行走的伤兵也各自扶持着走回了各自的阵营。文柔怯弱弱的走回了楚衔玉那边,唯独剩下了苏珝错茫然以对。
她似乎失去了方向一般站在原地,看着大家纷纷回归自己的阵营,有一种无可相依的孤弱感。
“阿错。”温陌君出声唤了她。
苏珝错却仿佛被电击般后退了一步,抬眼望着他时眼中是四溢的悲伤。
温陌君后面的话不再出口,之前他也听到了苏珝错那声“容湮是谁”,这便是他与白玉容归最深的结,深到纵然是死,都无法解开。
严羲率着剩余的人来到了苏珝错身后,算是她的支持。
蓦地,苏珝错回了神,仿佛找到了归处般点头,随即看了看白玉容归,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严羲随在她身后一脸戒备的望着众人,小心的护着她走了过去。
温陌君看到严羲,虽然他不清楚对方身份为何,但是上次见过看出他对苏珝错很是保护,今日再看他相信那个人会豁出性命护住苏珝错,这算是苏闻留给她最好的东西了。
九虚试探了一下白玉容归的呼吸,虽然不是很有力,但是也算是平稳,只是不明原因的昏迷着。看到苏珝错走来,自动让开了身。
苏珝错跪坐在白玉容归身侧,看着他泛白而精致的脸,伸手从他的眉骨一路往下,经过鼻梁抵达嘴角。
九虚看着她的动作,身子不轻易一颤,却什么都没说。
苏珝错却低声开口道:“这是温陌君脸上的伤。”
九虚别开脸,没有接话。
她的目光却直直的逼视着九虚,冷静道:“容归,是否生来便是这般光彩多人,艳压群芳?”
九虚神色一绷,微微抿唇,表示不愿回答。
苏珝错眼神一暗,不过是随口的试探,却让她的心头更沉,白玉容归恨着诏月,恨着温陌君,甚至将温陌君一切夺走还不够,还要毁去了他那张温隽俊美的脸,他不是这般过度计较,或者过于心狠的人。
他虽然有时候会心狠,但是不会用尽心思来折磨一个人。
除非那个人真的曾经以她想不到的方式这般伤害过他。
加之之前知晓的事,所以她才有意试探一番,若是九虚对答如流,或许她不会在意,可是九虚却讳莫如深,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也不得不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