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取了。
然而,刚放进去一秒,她突然顿了下,鬼使神差地又转身拉开柜子,把书给取了出来。
南星拿着那本书仔细看了很久,打开扉页,上面没丝毫印记。她想了想,又翻到尾页。果然,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名字。
那笔迹飘逸流畅,仿佛一笔合成。漂亮但却实在有些……难认。
她仔细辨认了很久,才堪堪认出第一个字。
周XX。
南星心里暗想:“这学中医的是不是有门必修课专门教大家怎么练字?会不会考试谁写的越难认得分就越高?”
……
晚上回去,南星又是一直到凌晨一点才睡着。虽然还是很晚可比起之前睁眼到天明黑白颠倒的日子可算好太多,然而心慌胸闷的毛病却一点儿没改善。
南星心悸,是从一年前突然开始的,刚开始只以为是有些累,可是再怎么休息调养也不见好。
这下可把南星爸妈给急坏了,拉着她好几个医院挨个检查一遍,CT,心电图,心肌酶,各种仪器能做的都做了,所有检查医生都说正常,只是压力过大,要多休息。
可南星就纳了闷儿了,怎么她自己就感觉不到自己有压力呢?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老妈还问:“你那心慌失眠好点儿没?别老拖着,不舒服就换个医院换个医生总之还是要去再看看,年轻轻的才二十出头,再不去看以后对身体影响很大。对了,我之前从小区你刘阿姨那听说她之前也老胸闷不舒服总是检查不出来毛病,后来她去看了中医慢慢调理现在好多了,要不你也去试试?”
老爸也在一边附和:“你妈说的对,你就试试找个老中医看看,兴许还给调理好了?我们现在也是天天担心,实在不行我跟你妈明儿陪你一起去,把你大伯再叫上他好像能认识中医院的什么主任?。”
南星一听这么兴师动众就头大,赶紧说:“哎呀,知道了我亲爱的爸妈,过两天我就去看。”
老妈瞪了她一眼,语气坚决:“不行,不能过两天,就明天,你要实在想一个人我也不勉强,但明天必须去看,回来我要看你拿的药。”
南星只好乖乖妥协。
————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跑去市中医医院,人还不是很多,在自助挂号机前排队,屏幕上显示了好几个医生的名字,她不知道要挂哪个,有些后悔昨晚应该在网站上查一下这些医生的介绍资历,找个年纪大的,不是说越老越有经验吗?
挂号的时候,她看了眼前面那个人挂的医生名字,到她的时候,她想了想也点了那个医生。
出来的号很靠前,这个医生名下的第四个患者。
没过一会儿,最边上的一个诊室的实习医生正在叫号叫到她。她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坐在正对面的医生,他面前有张大桌子,电脑刚好挡着他的脸,南星看不太清他长啥样,只从他的坐姿判断这人年纪不大。
诊室里只有三个人,两个人坐在他身后,拿着本子和笔,像是还在实习的学生,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叫号的年轻女医生。
那旁边有张凳子,南星刚一坐下,那医生还未抬头,就先出声说:“叫什么名字?”
南星答:“南星,南瓜的南,星星的星。”
刚说完,医生笔下一顿,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一瞬间愣怔,可马上又恢复平静,迅速地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而后,他面无表情道:“名字不错。”
他声音极具磁性,冷淡却十分悦耳,低沉好听。可他这一抬头,南星却是一愣,一是,确实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看起来像是三十岁都没有的样子,二是,居然……是他?
如果她没记错,这似乎是那天那个迷得店里姑娘们神魂颠倒的‘极品’吧?
他低着头专心地在病历上写着,南星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在纸张上潇洒地写上了她的名字,他边写边问:“年龄?”
如此近距离的直视,南星只想感叹造物主的不公。
大概是她看得太久,旁边那个实习女医生略带一丝鄙视地扫了她一眼,说:“医生问你年龄呢!想什么呢?”那神情仿佛在嘲笑她没见过帅哥!
南星有一丝尴尬,赶紧答道:“呃……25。”
医生抬头,又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经常觉得心慌胸闷,有时候严重了也会感觉到憋得慌喘不上气,尤其一到晚上,会很害怕,感觉到心脏跳动地很厉害,经常连续好多天失眠睡不好,白天头晕目眩,晚上就心慌地更厉害,就感觉是一个恶性循环……”
她话说完,医生那张冷淡地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眉头几不可闻地轻皱了下,示意她把手放上来。
南星把手放到诊脉垫上,他的手缓缓覆在她的手腕,她注意到,他的手骨节分明,十分修长白皙,南星直觉这是一双弹钢琴的好手。
温凉的指尖刚一触碰,她心里陡然一跳,立刻觉得找帅哥看病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他诊脉的时候格外认真,轮廓立体的脸上因为太过专注显得更加冰冷,或许是他气场太过强大,周围一片安静,只有四个人的诊室,她居然觉得有一丝压抑和紧张。
医生看了她一眼,说:“你不必这么紧张,放轻松。”
被他这么一说,南星没来由一阵心虚,立刻尴尬地‘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他又问,“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快一年了”
“以前看的西医还是中医?心脏上的一些检查都做过没?”
“之前看的西医,几个大医院都去了,该做的检查也都做了。”南星有些郁闷道,“不过也没检查出来什么,每次都说挺正常的,没什么大毛病。”
她话刚说完,旁边那实习生笑了,看了她一眼说:“正常还不好?怎么听你还郁闷起来了?”
南星一哂,“也不是,就是明明身体不舒服却检查不出来,心里挺急的。”
实习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刚给南星诊完脉的医生却突然抬头,那张英俊无比的脸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那女实习生立刻抿了抿嘴,赶紧低头认真记录病历了。
南星瞬间觉得气氛尴尬了许多,暗暗感叹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严肃冷漠的老师,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接下来,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讲了一通专业术语解释了下南星的病情,最后递给她一张药单总结道。
“问题不大,先给你开一周药,回去先吃,下周三来复诊。”
南星接过药单,跟所有中医一样,那份药单上的绝大部分字她都不认识,然而并不能否认他的字十分漂亮。
末尾的落款处三个潇洒飘逸的字远比前面那些清晰许多,虽然仍旧很难辨认,但南星越看越觉得那三个字体十分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一般。她皱眉看着那张单子的落款喃喃念出:“周……”
她话还未说完,只听旁边有人出声,嗓音低沉悦耳,冷淡中带着一丝疏离,他道:“周远墨。”
南星一愣,却恍然回过神,怪不得她觉得这几个字这么眼熟,原来店里那本书就是他丢的,难怪会是中医著作。
她抬头,恰恰对上他孤傲深邃的双眼,冷淡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只两秒,他便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仿似不经意地解释道:“我的名字,周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