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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期有点莫名其妙,笑出声:“傻瓜,你干什么坏事了?”
“没、没有。”
薄荷在他脸上亲热的“啵”一口。
“我就是……怕你生我的气。”
陈子期单臂抱她,往屋里带。
“是有点生气,把现任扔在一边,跑去跟前男友见面,你这女人,脑子估计不好使。”
薄荷闻着他头发上的皂香味。
柔声道:“我错了,你罚我吧。”
“嗯……”
陈子期把她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我饿了,下面给我吃。”
薄荷瞪大眼。
半晌,开始脱裤子。
陈子期大笑,拿擦头的毛巾盖住她的脸,“原来你这么色。”
什么啊……
薄荷瘪嘴,羞耻万分地偏过脸,误会了。
“给我做饭!”
陈子期回房间换衣服,道:“快点,要等我回来还没做好,我就吃了你。”
“好的啦。”
薄荷跳下料理台,去翻冰箱。
给他煮一碗喷香的小面。
……
佛说:众生皆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会憎怨、求不得。
或许要尝尽世间所有的苦。
才能换来爱人舌尖上,一点微醺的甜。
*
年少的时光,像一首朦胧诗,具体发生过什么,太久远,已经忘了。
记下的只有细节。操场上男生打篮球的身影,女生辫子上的头花,抽屉里写不完的卷子,孩子弄堂里踩水时的凉拖鞋,还有那个每天陪你等公车的少年。
车来了,他走在前面,发尾上翘,单肩包上Nike的标志,回头看她一眼,催促道:“喂,快点,要迟到了。”
美好极了。
永远回不去的青春年少。
……
陈子期对着镜子打领带,笔挺的黑西装,简练的白衬衫。
男人身材高挑,发尾修得很短,鼻梁上银丝边眼镜,几分禁欲气质,回身对上正发呆的女人催了句:“快点,不能迟到。”
薄荷赖着不肯起,抿唇傻笑。
表扬道:“嗯,真帅。”
陈子期勾唇,过来挠她,“听到没?快去换衣服。”
薄荷在床上滚来滚去,细声叫道:“啊,哈哈,别弄了,好痒。”跟他求饶:“子期,我不去可以吗?”
“不可以。”
陈子期抬起她的脸,“简单吃顿饭罢了,不要有压力,乖。”
“哦。”
薄荷慢吞吞起床。换一袭黑色长裙,镜子里的年轻女人已经二十七岁了,岁月厚待她,白净的脸庞,眼角没有细纹,纤细的身姿,没有半分臃肿。
外表没变。
心态终究是不一样了。
“走吧。”
陈子期向她伸出手,这般相信她,毫无防备。
薄荷低下脸,耳垂上的坠子微微晃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子期,可不可以不要去。”
他晚上与投资人的见面至关重要,决定了C.T公司未来的走向,她却恳求他不要去。
陈子期笑容僵在脸上,没说话。
薄荷不敢抬头。
鼓起勇气,藏在肚中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们公司现在需要大笔资金来开发新项目,你需要融资,那……为什么不选择顾轩呢?其实,他真的很有诚意,跟你合作。”
诚意。
陈子期后退一步,松了松领带,靠在更衣室的门框边,蹙起眉头:“什么诚意?”
薄荷迎上他不解的目光。
一时无言。
陈子期绷着脸,“你是说,收购的诚意?还是说,让我把这么多年的心血换成银行账户上冰冷的数字,失去对Step的决策权,听命于董事会的指手画脚,再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不可能的,薄荷,想都不要想。”
“……”
薄荷咬着唇,眼神困惑。
她并不懂他们商业上的规则,也不想参与这些明争暗斗,她只是,不愿再失去他,也不愿让顾轩失望。
“就当是为了我?也不行吗?”
薄荷弱弱的问:“只要顾轩的收购案成功,我就可以永远回到你的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难道不好吗?”
陈子期“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在威胁我?”
他走到她身边,“如果我不同意,你就要离开吗?”
薄荷颤抖了一下。
“所以,顾轩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请你来当说客,让我放弃公司?他可真舍得,为了收购案,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
“不是的!”
薄荷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就算你公司被收购也不是一件坏事,顾轩他会出很高的价钱,你还可以重新创业,再开一间新的公司。”
陈子期面无表情看着她。
许久才说。
“是啊。”
——只有有钱,哪儿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陈子期半阖着眼,冷笑道:“那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可以放弃十年的心血,为了钱就把它给卖掉,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放弃一个等了十年的人。”
比如你。
薄荷。